“哈?”刘非一下愣住。
“这个!”张牧慌乱的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这个先还给您!我工作赚钱了继续还您!可以打欠条!”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大非,你怎么不接电话?打了一早晨!你……啊?什么情况这是?”
两人一起回头,竟然是陈庭庭!
“怎么了这是?刘非,你干嘛捏着人家的下巴?”陈庭庭倒是有啥说啥,看到啥说啥。
“你怎么进屋不敲门啊?!不懂得进屋前,要,先,敲,门,表,示,礼,貌,吗!”刘非看着陈庭庭的眼神像是想一脚踩死对方。
“大非,不是吧,你真要咱哥们儿之间弄得那么虚?你是我哥,回头兄弟请你吃饭啦。”陈庭庭嬉皮笑脸,然后回头:“张牧,你怎么身上都是湿的?坐地上干嘛?赶紧起来啊!”陈大哥一副完全对局势没知觉的架势。
被陈庭庭这一顿乱打岔,刘非满脸的像踩了便便一样的表情,直接站起来,“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刘非转身坐在办公桌上,点了支烟,陈庭庭一听刘非发问,殷勤过去凑到刘非耳边说了几句。
之后的情形让张牧大为惊讶,而且在多年之后都无法忘记。刘非的表情忽然改变,不再是那副阴冷的不耐烦。阴冷和烦躁就那么一点点舒展,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心碎,悲伤,甚至是有点无措。
刘非沉默低头,烟拧在桌子上。
陈庭庭看到刘非这样,一下子眼神也黯淡下来,伸手搂刘非的肩膀,却说不出什么。
“明天晚上么?”刘非问,声音有些轻飘有些紧张,
“嗯!”陈庭庭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要不你家老爷子又要收拾你了,”刘非拍拍陈庭庭的肩膀。
“干嘛提我家老爷子?!你看,哥们儿这心情瞬间完蛋,”陈庭庭一副苦瓜脸,随即想起了什么:“张牧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朋友,干什么这是,”
“你用你的智慧猜一猜,”刘非语气又变得厌恶不耐烦,
陈庭庭还真的就认真想了一刻,“李祁?!”
“真他妈的是朵奇葩,丫就这么一阵子,吃了十七万,”
陈庭庭听了噗哧笑出来:“行啊,小丫挺的还是挺敢干么,不过这点钱也不算啥,你打算怎么办?”
刘非不接话。陈庭庭余光扫了张牧一眼,“那张牧这……,钱也不是他拿的,对吧,哥?咱也不能对朋友下手对吧,而且还有明天晚上的事……”
刘非摆手打断:“你怎么那么烦呢你?赶紧滚回去做班儿去!信不信我现在给你家老爷子打电话?”
陈庭庭一下子跳起来:“哇!你坏了心眼儿啦!好好,哥这就走,那张牧呢?”陈庭庭坚决不放弃。
刘非瞪着陈庭庭,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好了不?!赶紧滚吧,烦死了!”
陈庭庭满意的走了,经过张牧旁边时,冲张牧一挤眼儿。
张牧一脸感激的对着陈庭庭笑笑。
cao!张牧似乎听到刘非低低骂了句。
“你过来,”刘非皱着眉,
张牧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办公室里有个小套间,布置的十分舒适,大壁挂电视,宽大松软的白色真皮沙发,厚地毯,而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副油画,一个姑娘坐在阳光里,白色的裙子,笑得很美,大概是画得太传神的缘故,张牧不自觉的被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吸引,下意识的就想靠近些。
刘非坐在沙发上,转头看了看张牧:“衣服脱了。”
张牧听着身体抖了一下,陡然回过神。冰冷的湿衣服让张牧一阵阵头晕,但此时却成了某种保护。
刘非皱眉:“你怕什么?赶紧脱!难道要我帮你?”
张牧感觉有点支持不住了,“我……去旁边?……”
刘非一下站起来,伸手把张牧拎起来,几把就扯掉张牧的上衣,张牧显然被吓到了,下意识的挣扎,可是根本没什么力气,刘非把张牧丢在沙发上,一把扯了他的裤子,此时的张牧只剩一条底裤,刘非手伸过去,半路忽然停住,刘非的眼睛抬起,目光在张牧几乎赤裸的身体上下扫了来回,停在空中的手收回,张牧惊恐的向后蜷缩,刘非转头,滴的清脆响声,空调启动。外面传来隐约的敲门声,刘非出了套间,几句话的功夫后,刘非回来,一个外卖纸袋丢在张牧面前。
刘非脸绷得冰凉:“赶紧吃。脸白的死人一样。”
粥,菜,点心,还有包子。摆了半茶几。屋里渐渐温暖起来,张牧悄无声息的吃东西,沙发的另一侧,刘非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发呆,像一块沉默的石头。
等张牧再次偷偷瞥刘非的时候,他发现刘非正看着墙上的画,然后,他看到了哀伤。张牧一口粥就梗在嗓子眼儿里,心下一股子酸楚就翻涌起来。刘非的脸,不适合哀伤。这样的脸配上这种哀伤,让人看到会控制不了的感觉心碎。抑或张牧此时的难过不止是因为刘非,更是因为他自己。这么多年过去,此时的他,一无所有。在他一直拼命努力了这么久以后。存款工作家人爱情,未来,什么都没有。现在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
有什么液滴掉在粥碗里,张牧慌忙用手背使劲擦,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更不可以让刘非看到。可惜皮肉不比衣服,那眼泪被擦在手背后,又顺着手背流下,滴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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