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养浩的公司那时候恰巧接触到艺术品投资这个领域,和本市一所私立艺术院校合作,投了一笔钱,引荐瞿深去做了老师。瞿深完全不知道这是翟养浩在花钱找人陪他玩,还一再懊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做老师这条路,果真是笨死了。他勤勤恳恳备课,带学生,倒是做的还不错。只是时间久了,他还是想用更多精力自己画画,开始拿着旧作投稿,又是一连串碰壁。翟养浩看不得他那个万念俱灰的样子,又找了个熟悉的美术杂志主编看瞿深的画。
主编虽然非常懂得要与财主以及财主想罩的人为善,但是毕竟搞艺术出身,对于创作理念不合的还是不会姑息,一针见血地指出瞿深这种清淡单纯的画风没什么噱头,放出去不会有什么市场,自己感兴趣玩玩就罢了,以此为职业还是算了。
他画不红。主编大人肯定地说。
“哎,那就当陪他玩玩吧。”翟养浩不负责任地道。
他给瞿深租了间画室,配了画具,瞿深需要什么他给什么,一点也不心疼钱。
瞿深顿时如鱼得水,课都不想上了,翟养浩更是被他丢在脑后。他就整天拿着纸和笔坐在画室里画啊画啊,没完没了。
翟养浩心里不是滋味了一段时间,但又无话可说,只得继续假装对瞿深的绘画事业抱着极大的热情。直到有一天,他在瞿深的画室里发现了一系列的画,层层叠叠的金色晚霞,碎碎点点的星空——问题不在于晚霞和星空,而在于框住那些画面的窗框。
中学时代他和瞿深坐了六年同桌。
瞿深从小就一身的文艺细菌,喜欢看着窗外,薄暮的云彩,夜晚的星星。翟养浩那时候就很喜欢逗他。
“你怎么这么纯情啊?”他搂着瞿深的肩膀肉麻兮兮地问,“还每天晚上数星星啊?”
瞿深学生时代远比现在更加呆萌,完全没有在意翟养浩在趁机揩油,只是非常纯情地说:“今天晚上的月亮是红色的。”
翟养浩一看,还真的是。
学校的教学楼是欧式建筑,据说还是校友设计的,窗框非常特别,是伞形的,在伞柄和伞面接触的位置,有一圈蜗牛壳一样的造型。瞿深画里的窗框就是这样的。
瞿深注意到翟养浩的视线,也跟了过来,他还戴着画画的手套,扎着一只手,笑嘻嘻地站在旁边,看着翟养浩。
他笑起来特别好看,连牙齿都露出来,单纯柔软的样子,仿佛还在少年时代。翟养浩顿时有些恍神,想也没想就把瞿深结结实实搂进了怀里。瞿深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以为他在闹着玩,用没沾颜料的那只手推着他,向后仰着脖子想要挣扎出去,脸上还在笑。翟养浩已经忍不住了,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吻上了他的嘴唇。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翟养浩先反应过来,紧紧扣住瞿深,抚摸亲吻,完全压制了他的反抗,纠缠到深夜。
凌晨醒来,翟养浩发现瞿深还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他终于开始害怕了,他以为瞿深那时就会指责他的居心。但是瞿深什么都没说,好像是默许了。
那段时间他真是爱极了瞿深,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见了面就会换了花样地折腾他,从不会问他的意思。瞿深的温顺也纵容了翟养浩,反正开始时他从不会拒绝,而到最后翟养浩总是有办法让他享受。他真的是乖顺极了,流泪□□,却一点反抗也没有。
那时候翟养浩喜欢的跟什么似的,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瞿深这么配合。
翟养浩感到心口的位置很不舒服。
他觉得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词不知道会不会口口,继续欢迎灌水拍砖卖萌调戏~来者不拒啊,真的是来者不拒啊~
☆、梦想
瞿深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情不好——虽然他本来也很少有特别开心的时候。
他早就知道自从遇见翟养浩之后,自己过的日子就如同寄生虫,不务正业,一无是处。翟养浩一直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画室里逐渐增加的作品也在麻痹他,然而总有一天他是要从刺痛里醒悟过来的。翟养浩的同学会终于让他看清了,他和翟养浩走在两条不同的路上,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翟养浩的世界自信而明亮,而他的世界甚至无法向他人启齿。
他越发不明白自己究竟怎样看待翟养浩。他的确应该感谢翟养浩,自己现在有的一切,都拜他所赐。然而他也始终无法面对翟养浩对他做的事情,那种不正常的yù_wàng。
瞿深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思绪飘了很远,忽然想起来,他们中学的时候曾经换过一个尖酸刻薄的班主任,每次考试或测验后,都要把她认为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写一黑板,指名道姓地羞辱犯下这些低级错误的学生。
本来这种事情跟他和翟养浩是无关的,每次他们都旁观得很欢乐。可是有一回翟养浩却被班主任点名揪了出来。
全班都很诧异,看着班主任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了一行:
问瞿那得深如许。
写最后一竖的时候,班主任几乎在黑板上拧断了粉笔,痛心疾首地道:“翟养浩!看你默的好诗!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
瞿深在一片哄堂大笑里呆呆地看着黑板,他难得敏感地意识到,这句写错了的诗里,隐着他的名字。
想到这里的时候,瞿深甚至笑了一下。
他并不相信这会是一切的源头。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懦弱无能。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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