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盯着刘郧的眼睛,庞太师有些警告的说,“军训完了,你就赶快走,迟恐生变,若成了正式学员,后果难料”。
“学忠,不要吓着阿郧了”,看到刘郧的脸色有些发暗,刘元庚连忙打止,“你庞叔也无他意,都说红党擅长稳定民心,其实老蒋与guo民党,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憋着坏呢”。
“翻翻老蒋的发家史,在广州起家时,给红党和广州的财团,以及各地的实力派,许下了多少好处”,刘元庚冷笑一声,“再看今天,红党就不说了,实力派都成了眼中钉,财团也没落得好去”。
“反倒是江浙财团,后来者居上,倒成了南京的当权派,什么黄陆浙一,还不是因为江浙商人有钱么,不但可以制衡其他财团,还可以为老蒋征战天下,继续掏钱资助粮饷么”。
“打仗,打什么仗,不就是打钱么”,庞太师一语中的,“什么黄埔军校、陆军大学和天子门生,都是假的,有钱有枪就是草头王,军事人才,花几个银洋,就有大把的欧美军事人才蜂拥而至”。
太师就是太师,真令人振聋发聩,刘郧有些目瞪口呆,一时竟然转不过来,真想一句,庞太师究竟你是穿越人士,还我是穿越人士,战争打得就是钱,战争打得就是后勤,这可是21世纪的真谛。
以二战为例,开战之初美军也不过30万,三年内暴兵千万,一举打垮墨索里尼,再登陆诺曼底解放法国,随后像秋风扫落叶般,打败德国纳粹与日本法西斯,恰恰验证了这个真理,打仗就是打钱。
随后,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工业才是胜利的基础”,摸着手中的蚂蚁腕表,刘郧微笑不语,已经知道未来的道路了。
看着雨后的南京火车站,总觉得陈旧不堪,烂糟糟的,再看看火车站附近的连绵棚户区,让人心中的阴影不断扩大,刘郧的心情确实糟透了,从上海到南京,坐火车也要七个小时,真是惊喜不断。
时间长就罢了,问题是车上啥人都有,既有普通的农民和工人,也有西装革履的白领与洋人,还有下三滥的流氓、女支女和军警,妖魔鬼怪无奇不有,对这个时代的浮生百态,进行了深刻的速写。
刘郧觉醒了精神力量后,首次痛恨自己的嗅觉太灵敏,车上居然啥味儿都有,陈年的厕所味,各类物品的沤味,各种体臭和脚臭味,以及一阵阵劣质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与人间炼狱还恐怖。
南京终于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令刘郧百感交集,行礼是个藤条箱子,放了些衣物和洗漱用品,银洋、通知书与毕业证贴身放好,手腕上的蚂蚁型手表,铮亮如新,仿佛没受到任何不良的影响。
其余的行礼,将由庞学忠带来南京,一个月后,他将回西康叙职,已与刘鄂北联系过,正好与刘郧一起,返回四川老家。
两眼一抹黑,只好叫了辆黄包车,刚说到薛家巷陆军大学,车夫立马肃然起敬,直接喊他长官,刘郧只好腆着脸含糊的应着,到了陆大之后,卫兵略略检查了一下证件,就叫他去新生报到处登记。
令刘郧郁闷的是,报到处却无法为他登记,离九月一日就两天了,难道走错地方了,仔细问了一下,原来走错了地方,这是陆大“特别训练班第二期”登记处,军训班在哪里,还真没人知道。
最后找到了校务处,一个少将才告诉他,出门捣右、捣左、再捣右,刘郧一路走去,你妹,居然出了陆大的校门,在校门外不到50米处,某个类似卖香烟的铺子里,悄悄挂了个“军训报到处”。
来时坐的是黄包车,自然一晃而过,难怪刘郧没看见,这也太欺负人了,嗯,有一个上校出来接待,不但热情的帮他登记,还夸他为人低调,不像其他人直接联系陆大长官,再到知名的宾馆下榻。
上校向刘郧建议,可去不远处的军队招待所,价格也不贵,今后出入也方便些,预计“海归军训”,将与特二期一起训练,嗯,服装已经可以领取了,不过兄弟,你还是先交点小钱钱吧。
刘郧抱着两套军服,顺着旁边的小巷子,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家旅店,斜斜的插着一个木制招牌,写着“退伍军人招待所”,还好,还真是与军队有关的招待所,一时也没太计较。
看到一身军服的伙计,很热情的喊他长官好,刘郧快到嘴边的军训生几个字,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伙计细心的介绍,他们这里价格优惠,童叟无欺,可以按时间收费,也可以按房间收费。
伙计瞄了刘郧一眼,说长官不像行伍出身,倒像前清国子监的进士,进了陆军大学,必定出将入相,与厮杀汉住在一起也是罪过,招待所刚出来了一批小院子,不如就租个小院子吧,租金好说。
刘郧一看才知道,什么小院子,就是本地居民的自家院子,以木结构为主,类似四合院,中间一个天井,四周植被还算有些,也就百十个平米,估计被招待所收购不久,还略略打理了一下。
小院一分为四,每个客人各占一厢,好在是楼上楼下,环境也很清雅,一个人住还算满不错,刘郧问了一下租金,每月十二个银元,还包早晚伙食,算了,咬咬牙,本长官租了就是。
刘郧躺在床上,才体会到上海刘公馆的舒坦,随之又哑然失笑,自己也太容易腐化了,刘公馆是别人的好不好,住一住就成了自己的,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只是不知川西老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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