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省某些地方的生活习惯,和北方有许多贴近之处,比如说过年要聚在一起包饺子,乡里乡亲地串门聊天取暖,打牌推长城,腊月一到,每家每户就热闹的要命。
蒋梦麟拎着大包小包进屋大叫:“阿爷!阿奶!我回来啦!!”
里屋热闹的讨论声安静两秒,忽然传来蒋奶奶的尖叫,下一秒,小门里冲出来一个身形微胖的老太太。
蒋奶奶惊喜地看着许久未见的金孙子,眼泪都快下来了。天知道自从儿子离婚之后,她没了孙子,是怎么苦过来的。
那可是一天三顿不落地哭,一开始,想要给他打电话,可心里又实在觉得对不起小孩子,愣是提不起那个勇气,蒋奶奶是日也哭夜也哭,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只要能见孙子一面,下一刻死了也值得。
蒋老爷子为了这个事儿,天天发愁,他自己也想孙子,可也和老伴儿抱了一样的心思,老两口谁也不敢去打电话,生怕孩子会开口埋怨他们俩。
这种情况,还是在蒋梦麟到了帝都,开始打电话报平安才渐渐有了好转。
蒋奶奶虽然想孙子,但有了声音的慰藉,也比从前要稍微精神了些,加上最近越见出息的孙子还开始渐渐给他们寄钱了!蒋奶奶那可是自豪地不行!要知道,金孙可是去了大城市帝都上的大学!不光学习厉害,还能攒下钱来孝敬老人,在这十里八乡,算是独独头一份!邻里街坊的,谁不羡慕他们的好运气?
可自豪过后,老太太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下这笔钱的,小孩儿一个人在帝都够难的了,虽然他说带家教工资高又轻松,但现在世道艰难,谁不知道啊?他们俩本来就不缺钱,哪儿能还要没成年的孩子倒贴?但连续注销了三个账户还被蒋梦麟找到然后打款后,老两口终于消停了,一边儿担忧并骄傲着,但对着儿子,可却是越来越不顺眼。
蒋方舟这一离婚,算是把蒋家的清誉败了个干净,蒋老爷子是个传统的人,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却生生养出了好几个大有出息的儿子,心里的风骨不比读书人要少。蒋方舟抛弃糟糠之妻,是为不忠;丢下幼小亲生子,是为不慈;勾搭外来风骚女人,是为不义;不听父母劝告,是为不孝。这样的儿子,要来有什么用!?
尤其是那个外来的女人竟然还把自己之前生的儿子带进家门,蒋老爷子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断了要和儿子联系的念头了。
但夫妻俩离婚,最受苦的还是孩子,蒋方舟越面目可憎,蒋梦麟就越引人怜惜,蒋家二老一直以为,自己只怕是这一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哪里会想得到,他大过年竟然会一个人跑来那么远的地方!
老太太见到蒋梦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尖叫了一声,颤颤巍巍就要扑过来抱,跟在后头的老爷子拐杖瞧着地板“咄咄”地响,走得飞快,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蒋梦麟看他们这样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一时间竟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他吸了吸鼻子,调皮地笑了笑:“阿奶!阿爷!我回来看你们了!”
话音刚落,就被紧紧搂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耳边听到蒋老爷子带着哭腔的骂声:“臭小子!大过年的回来干嘛?帝都离这里多远啊……你一个小孩子也敢……”
蒋梦麟微微笑了。
真是嘴硬的老头子,简直可爱极了。
“哎哟!哎哟!你们瞧!金子做的!”
蒋梦麟俯身认真地给一脸幸福的蒋奶奶戴耳环,是他特意为蒋奶奶带回来的纯金大花形,金灿灿的十分耀眼,虽说在蒋梦麟看来土气了些,可一辈子没带过首饰的蒋奶奶实在是满意的不行。
穿着暖融融的羊毛靴子,换上大红色的大外套,带上毛色油光水滑的毡帽,老两口尽情地和所有邻居们炫耀,老太太摆弄着手上巨大的金戒指,老爷子抽着孙子给买回来的烟枪,手上掂量着自己从前只见过地主老爷们用的鼻烟壶,稀罕的不行,跟朋友们一个劲儿地讨论。
蒋奶奶这一身大寿般的华丽打扮,可是叫一块儿的亲戚们给羡慕地不行,一个两个众星捧月般围着她,把她给乐得笑不拢嘴,这一辈子,她还是头一回那么风光!
儿子们虽然出息,但从来没有那么贴心的照顾过老人家的面子,说白了,给多少钱多少好处,那都是虚的!人活到老,最重要的是什么?一张脸呗!
蒋梦麟的几个伯母也乐得够呛,这回过年她们正巧把爹妈一并给叫来过年了,也都分到了好处,一人一盒大燕窝,外加一根看去特唬人的百年老蔘!她们自己夫妻也各人得了贵重的大年礼,大伯母的儿子虎子正抱着罕见的遥控汽车黏在蒋梦麟身边求虎摸,这侄子可真是给她们在娘家人面前赚到了无数的脸面!怪不得老人家那么疼爱,就是自己见了,也恨不能多宠爱宠爱呢!长得也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听说十六岁就上了大学!
想起前段时间和妯娌到了w市碰上的那个妖妖调调的弟媳妇儿,几个伯母相视摇头:小弟这回,可真是瞎了眼了。
但很快,和乐融融的气氛就被一声鸣笛声打断,门口冷不丁传来蒋方舟的喊声:“爹!娘!儿子回来拜年啦!”
气氛诡异的冷凝了下来。
火盆里的炭火跳动了一下,照在蒋梦麟的脸上,映出他眼底复杂难辨的神色。
真是太巧了……蒋梦麟在心底冷笑,他们竟然也来了?真是好大的狗胆!
老两口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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