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漓知道这是为什麽。刚入学时,他就经常请病假,还免修了体育,嬴弱多病已是众所周知。但让人惊叹的是,他的成绩从未落下,这也成了学校优待他的真正原因。
点了点头,迈步走向靠窗的最後一个座位,坐下,娴静恬淡,不染丝毫市廛的红尘,少年在秋意的晨光下,显得如此雅致,纯实。让一些人不禁窥探几眼。
远漓神情淡泊,望著楼下空旷的球场,坐得娉娉婷婷。
“那麽,来说一下这次周末远足的事情……”
班主任的话语转回了他的注意力,有些疑惑的看向讲台前的教师。
……远足?
“这次远足登山,夙远漓同学仍旧不参加吧?”说是问句,其实人人心知肚明,只是出於礼貌的询问罢了。
“不,我参加。”一句话惊动全班,议论纷纷,个个满脸诧异,就连班主任也呆了呆。
“可是……你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要真是不宜参与,我会放弃。”如果他没有推断错,今次的远足必是他的终点站。
远漓的冰冷,毋庸置疑的强势,使眼前为人师长的也直冒冷汗,伸手抹了抹,有些尴尬的开口:“那……班长……顾昔君,麻烦你在路上多照顾他一点。”
“好!”浑厚却清澈,一字便让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悦耳又不唐突的声线,很容易引起注意。
少年皱了皱眉,对於教师的好意颇为不满,难道他还是个十岁小孩不成?
凌厉的双眸睨视斜上方的座位,哪知一见这班长的面容,心跳都漏了半拍。
怎麽是他?今天在巷口遇见的男生……
记忆复苏前,远漓很少来学校,在他的脑海里没有同班学生的相貌,唯有群青色的校服,也因此他连班长是谁都从未了解过。现在的他更是旁若无人,熟视无睹。
其实,顾昔君是个很难让人忽视的存在,不仅仅长著一副另少女脸红心跳的俊脸,他的身高,也是班中最为突出的,坐在倒数第二排都显得太靠前。少年没来由的感觉他的身板极其扎眼,心中冷哼,收回目光,不再烦恼。
反正他要是想宣扬,也没人会相信,又何必去拘泥?
……
秋季,连同傍晚都透著一抹金色,校园内的红枫叶如火焰的尾巴,带走颓废的时节,与晚霞交融,摇曳红袖,毫不吝啬的展现造物主的杰作。
它们的红,生机盎然,如果说秋声能渗入骨髓,那红叶便能轻易收入眼底,对其目不转睛。
远漓讨厌红色,但自然的美无法使他生厌,甚至无法排挤……
缓缓走进宿舍楼,放课後,这里才变得充实起来,好似一个大家庭。只是少年无法融入,他就像是熔岩旁的大冰山。
“这谁的?!我不是说了不与别人合宿的吗?!这里是单人房!”一声怒吼,伴随“!啪”的巨响,楼道内所有人都惊愣的望著304房前的男生。
远漓一见被丢出来的箱子,便知是自己的。由於用力过猛,纸箱百分百扭曲变形,千疮百孔不说,还成了一摊烂纸,瘫软在地。里面仅有的几件衣物,书籍,还有……少年唯一值钱的cd随身听,全都洒了出来……
第十章:你是我的劫(二)
当属於自己的物品被人毫不留情,粗鲁的丢弃,你是作何感想?
愤怒、伤心、惊愕,还是受到侮辱?应该是兼备吧?
远漓冷眼看了看房门前的男生,秀眉揉成一团,心中的鄙夷油然而生。
原以为这个顾昔君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木头,怎知竟是个暴走族。此人剑眉一挑,双目圆瞪,还透著杀气和厌恶,整一个意大利黑手党。
平静的走上前,蹲下身子捡拾自己的财物。少年宝贝的cd随身听,零件喷洒各处,上盖和底座几乎分了家,牵著一根细细的铁丝,摇摇欲坠。
没想到会与这个人成为室友,今天果然不顺。他忽然不想就此沈默,如果就这麽认栽,接下来的几天他可甭想消停了。
而原本怒发冲冠,满脸想找人干架的昔君,在见到心心念念的少年後,瞬间没了火候,尴尬席上心头,哑然良久:“……夙……远漓……”喉咙像是挤著异物,发音困难。正了正站姿,懊悔不已。
“想一人住,请你走下楼至一层的大厅,右拐,进入勤务室,与宿舍长攀谈。我在这把话说清楚,要与你住同一间寝室不是个人所愿,有意见请你务必去找负责人员,然後,即刻搬出去。”远漓把“即刻”两字说得极其重,顾名思义就是让他滚出去。
楼道里一阵静默,昔君也愣在当下,两眼巴登巴登的盯著秀美的少年。
也难怪,以他的身形,谁见了都得退让三分,再说这远漓一向寡言少语,突如其来说了这麽长段的话,想让他们不惊讶都难。
“闪开!”搂抱住所有的东西,少年走到他的身前,目光寒霜,话音压低,刺骨的冷。
昔君呆呆的看著他,竟一时移不开视线,远漓的声音似美妙的竖琴,“叮叮咚咚”深入他的心窝,清澈灵动,沈醉,陷落。他找了他很久很久,却从未想过,再次相遇似乎又多了某种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
见他不为所动,少年一胳膊肘,使出浑身气力把这根电线杆挤开,信步走进了房内。要是换做平时,他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更别说是与他人肌肤相触了。不过远漓全然未发现自己的失态,即便是厌恶,也实实在在撩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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