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已经破晓,络熏不动声色地看着格莫尔,知道刚刚派兵去问过驻守在旅行房门外的守卫,但是,络熏明白,他将一无所获,那些守卫,也不过是喝酒喝醉了失职,并不知道络熏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的房门,没有证据,一个格莫尔倒是不敢对北冥的南宁王做什么,否则,引得联盟不成,格莫尔没什么好果子吃。
“南宁王苍洵”被云扬扶着慢慢地走过来,云扬持金色剑,随着苍洵走得缓慢。
“格莫尔将军,火势已经平息了。”殇流景为格莫尔微微颔首。
“王爷,您没事吧?”络熏走过去,看着殇流景苍白的面容在火光里闪烁着如同鬼魅,不确定他是装的还是刚刚交手又受了什么伤。
“有云公子在身边,怎么会有事?”殇流景虚弱地微微笑了。话语里暗示的便是,湛郁去救火,而云扬陪着王爷,充当护卫。这么看来,云扬和南宁王关系极好,不惜当起了南宁王的护卫。这样一来,若是怪错南宁王,便也等同于得罪了云家。
“王爷受惊了,湛公子辛苦了。格莫尔在此谢过。格莫尔现在要彻查起火因由,不便相陪,王爷恕罪。”格莫尔抱拳道谢。
“哪里,格莫尔将军客气。”殇流景靠在络熏的身上,抱拳的手没有力气。
“武商,送南宁王回房休息。”格莫尔看来身边人一眼,吩咐道。这人尖嘴猴腮,面皮白皙,留着山羊胡子,一看便知是奸猾之辈。
“是,将军。”名武商的人看莫尔的眼睛,似乎会意了什么,躬身一揖。继而,转向络熏一行:“火势已平,扰了各位清梦,实在过意不去,请回屋歇息吧。”
“属下们一并送王爷回屋!”列得整整齐齐的队伍里,领头的一个青年朗声道,看着格莫尔和武商目光如炬。
“各位辛苦了,也回去休息吧,王爷我们会代为照料周全。”商武躬身,自视儒雅地微微一笑点头。
殇流景的手下没有松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对着敌军将军,没有丝毫畏惧,络熏不禁心下叫好,殇流景培养的,竟都是如此勇士。
商武和格莫尔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许。然而,络熏看出了两人眼里的不寻常之意。心噗地被凉水浇得发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萦绕在心头。
抬眼看殇流景和云扬,却不见他们眼中的异色,络熏的心稍稍安定,却仍然握紧了手中的剑。
一行人慢慢走着,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也许因为各怀鬼胎,安静之中透着诡异。
忽然一阵急促的响,一队西蒙军四面包抄,急速将他们围起来,而原本在身边的商武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退到包围大军中去,络熏霍然看向四周执着兵器围得密密麻麻的人。以此同时,殇流景的属下已经迅速将他们三人围在其中。
“不知格莫尔将军这是为何?”络熏看着格莫尔,沉声问道。
“烧我粮草竟然还问为何,湛公子这聪明之人,又何必做这无趣之事!”格莫尔看着络熏三人及三十几个流景阁的弟子,眼睛里竟是狠厉之色,看来,这格莫尔是决心要将他们全部消灭。
难道,他就不怕南宁王的军队将西蒙军踏成尘埃?既不顾及西蒙国这是几年的精心策划被他一举毁掉?
“杀!一个不留!”格莫尔手一挥,起落间士兵便冲向这个被三十几人围着的小圈。
近千之众,要他们区区三十几人如何应对?就算,殇流景的属下以一当十又如何,就算,殇流景和云扬以一当百又如何,他们,绝对无力与这些装备精良的西蒙军抗敌,更无须妄想逃出生天。
络熏不知哪个环节出错,格莫尔竟然做出如此疯狂之举,但是,此刻,已经不是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地,络熏微微踏前一步,将殇流景掩在身后。
殇流景微震,看着络熏消瘦背脊的眼眸里风云变幻。即便是格莫尔挥下手臂要赶尽杀绝的一瞬间,殇流景也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波澜不惊,此刻,眼眸里却是涨满了从未有过的情潮。心,仿佛融化在一片洒满阳光的温暖海域。
周围的厮杀之声没有入耳,地上断臂残腿之人痛苦的呻吟之声未闻,鲜血染红地面,斩断的肢体兀自在地上抽搐,殇流景也似乎没有看见,眼里的,只有络熏纤瘦修长的身体在甜腻的血腥味里舞动,宛如初见时他在迦叶塔端挽剑起舞,白衣上月色流淌,衣袂飘飘,身姿蹁跹,微风缠绕软剑,光影闪烁……
“流景!”云扬一剑挑开如潮水般无孔不入的西蒙军的剑,迅速护在殇流景身旁。他剑势凌厉,然而,不退清华,面上竟也没有丝毫嗜血的疯狂,仿佛只是舞剑饮酒自fēng_liú,剑尖割破的咽喉刺入的心脏也不过是当年梧桐树下的飘飘落叶。
殇流景略略运功暂时压下自身经脉里血液的沸腾,拔剑出鞘,一剑如虹,贯于天地间。面前的三个士兵来不及闷哼,甚至来不及惊讶,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死去。
然而,殇流景眉头却微微皱了皱,云扬似乎一直看着殇流景的状况,立即为他当下接踵而来的西蒙军,急切地大声道:“景哥哥,不要动!有我在!”
殇流景始终盯着络熏的背影,看着他用不太高明的功夫一剑一剑坚定而执着地击倒西蒙人。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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