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统统给我滚!”殇流景冷怒,一挥手,跪在面前的人被一掌打飞,撞到了门口的柱子上,还来不及呻吟,一口鲜血先喷洒在地面,像一朵艳丽的月季。
“阁主饶命!”底下俯着的几人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屋子里响起一片咚咚的声音,“阁主,城外的西蒙人也在找,我们不敢大规模搜索。而且,属下们已经尽力了。离魄崖那么高,底下又是一片漫无边际的丛林,真的很难搜索,属下们分区将那里都找遍了,但是……阁主,天下着那么大的雨,属下们已经一天没有休息了……”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人直起腰杆,对殇流景恳切地道。
“是啊是啊……”似乎有了人起头,其他人纷纷战战兢兢地附和。
“啪!啪!”接连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将满室刺耳的噪杂震得鸦雀无声。
“我有让你们说话吗?”殇流景冷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人便宛如冻僵了一般,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
“流景阁给你们的好处,让你们以命相报为过吗?”殇流景端起手边的茶,看着里面沉沉浮
浮的紫色粉末,缓缓地问道。
“不……不为……过!”先前开口的中年人额间出现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结巴着回答,“咱们的命……是……是阁主给的,不……不为过!”
“既然不为过,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吗?”殇流景的茶盏啪地一声放回了桌上,语气却还是斯条慢理。然而,底下的一干人俱是齐齐一哆嗦。
“我们……属下们……再去……再去!”那中年人连连磕头,额前撞出一片红肿的包,“属下这就去……”
“属下该死,属下们这就去……”其他人也纷纷磕头认错,连滚带爬地倒退着出去,仿佛多呆一秒,殇流景就会化身为虎,将他们生吞活剥。
看着那些人,殇流景的目光却没有收回来,望着阁楼外的滂沱大雨,眼里没有焦距。
“你敢就这么死了!络熏你这个懦夫!我不许你死!我还不许!”殇流景小声地念叨,茶杯在手中一点点裂开无数的缝隙,然后咔嚓一声碎裂,滚烫的茶腾出一片热雾。
“阁主……”碧砂用他奇异的声音呼唤殇流景,寒水墨站在他的身侧,面容憔悴消瘦。
“我出去一下。”殇流景没有看向碧砂和寒水墨,径直走出去,门外的婢子迅速拿来雨伞,慌忙跑过去,战战兢兢地为殇流景撑起。
殇流景一挥手,油纸伞被打落,向雨中飞去,在地面打了几个旋,沾满泥水。殇流景的红色的身影被雨水沾湿,变得更接近于血色,钻进慌忙靠过来的轿子,消失在蒙蒙雨幕里。
殇流景先是到络熏堕崖的地方看了一圈,然后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自己的红色手巾包住,笔直地向崖下扔去。看着石头消失在视线,殇流景抖了抖被雨水淋湿的身体,忽然朝崖下中气十足地一喝:“络熏,你要是敢死的这么没出息,我让你挫骨扬灰!”
声音像水纹一般一圈一圈地荡漾扩散,直至耳边再次回复抑郁的沙沙的雨水声,殇流景才迅速离开。
殇流景在崖下找到了自己扔下的石头,但是,找遍石头的四周,别说是络熏,就连一丝络熏的头发丝儿都没有。只有属下来回跑过的深深浅浅的脚印。
属下们的搜索已经从崖下方圆三里扩散到方圆十里,然而,殇流景仰望着这悬崖峭壁,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如此陡峭的崖壁,会不会连云扬,也被困在上面,上下不得?虽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但是,现在,似乎这种解释更能让殇流景理解为何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命令属下以最快的速度从京阳城外的铁匠铺里买来一袋尖锥,殇流景带着一袋尖锥,亲自攀上崖壁。等这些个没用的商人和只会一点三脚猫的伙计爬上去,估计即便上面有人,也变成一堆白骨了。
殇流景双手拿着锥子,借着轻功迅速上窜,每三尺左右插入一个锥子,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路“锥梯”。
悬崖上,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困在一起,头相互交叠着靠在彼此的肩头,安静的仿佛只是一颗站在崖上的树。络熏的手还保持着拿着剑柄抬起的姿势,半段残剑插在能容下半截手指的□。手的前端一片模糊,被凝结的血水粘合在一起看不出指头的形状,被雨水泡得泛白的血肉中间隐隐看得见深深白骨。
一只浑身沾湿的乳燕站在云扬肩上背风雨的一侧,不时抖着身上的毛,甚至,似乎有些好奇地啄了啄络熏放在云扬肩头的另一只同样惨不忍睹的手。
络熏没有醒来,在这一天一夜之中,他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次,而云扬,却是一次也没有醒来,身上的体温,若不是雨一直没停,恐怕要将两人靠在一起的地方的衣服烘干。
殇流景远远看见像挂着熏咸鱼的死鱼一样的两人,脚尖在铁锥上一点,迅速窜到络熏身边,一锥子定在旁边。受惊的乳燕扑凌凌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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