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风这回索性靠在了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半温的鱼粥,神态略带傲慢地微微颔首,赞同了男声那句“你想娶说不定都娶不到”的说法。
叶七娘心思坦率,说是单纯,其实通透。她说不定还看不上像这样八卦啰嗦,在背后说人家小姑娘闲话的男人呢。他们未免自我感觉太好。
却听那男声说道:“……比如说首辅家的白梦居士,她倒是称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心地善良善经营。.不过你们想想她那张脸,不觉得晚上睡觉做梦都会被吓醒吗?”
却听另一个男声说道:“泊远,慎言。白梦居士虽则面容遭毁,但是品行却令人敬佩。连贺老都赞过她精四书,通五经,比起男子一点不差,你怎么能光以容颜来评判她?”
那泊远却一笑,说道:“便是通尽天下所有典籍,她也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我便是当着她的面也敢这样说。否则你说,你愿意娶她不?若是你敢说一句是,我便帮你向景程提亲去。”
那男子顿时被噎住,却不再说话。
苏听风想:这也是个没出息的。
却不料更远的地方却响起了椅子被推开的声音。苏听风本来不认为这声音有什么稀奇,毕竟酒楼之中这样的声音比比皆是,只是这时听到的声音更加偏近一些而已。
不过当撩开布帘的声音响起,而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苏听风终于意识到了不同。那脚步声的来源似乎应该是出于对方包厢的另一侧,而脚步匆匆,踢踏声清楚干脆,分明是冲着隔壁的几位去的。
那边还有女子的声音,叫着“五弟!?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隔壁的包厢因为两个男子的抬杠,气氛冷场了一瞬,便立刻有其他人开口劝酒说和,意图打破这冷场。
却不料这个时候,有个人突然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是个少年,听声音还略显稚嫩,似乎是看了包厢之中的人一眼,然后用带着些许高傲轻蔑的语气说道:“原来是你们?”
包厢之中的人显然都会突然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有人沉声问道:“夏公子也来这里用食?只是这是要干什么?”
姓夏的少年讥笑着说道:“我只是来看看,在这里大言不惭的都是些什么人。”
此时与他同室的不知道是兄弟姐妹还是什么的几人已经追了过来,听见少年出言不逊,顿时有个男子开口呵斥,说道:“你对几位公子胡说些什么?”
少年说道:“二哥,你的骨头若是又软了,就后头呆着。我刚听到有登徒子口出狂言冒犯深深姐,这件事我是一定要计较个清楚的,你最好不要拦着我!”
最后几个字,他的语气却是猛然凌厉了起来,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那二哥似乎对他这个弟弟有所畏惧,还真的不开口了。
却听少年说道:“你们这群人也真是好笑,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些什么东西,竟然还大言不惭谈论起景白梦来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想娶景白梦,还得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喊得愤怒,几位少爷公子却没什么人回他。有个想回的,还被人拉住了,在耳边嘀咕道:“景白梦的亲表弟,不过是个小孩子,跟他计较什么?”
大概也确实是自觉理亏,几个男子都没怎么跟少年争执,只有个青年说道:“是是是,我们不配。”
少年被他们应付小孩子的态度给生生气着了。可是人家这样回应,却让他又找不到撒泼的理由,半晌,才开口说道:“白梦姐自有我求娶,你们就好好把心放到胸口里面。她会是我未来的妻子,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一句半句轻薄她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段话说得有人不悦,隔壁传来了甩袖子的声音,有人正欲开口,却被拉住,最后只低声跟同伴嘀咕了一声:“这小子有完没完!?”
而少年确实是说完了,微微喘息着,转身走了出去。
他姐姐这时才开口跟包厢中众人开口说了两句:“五弟年轻气盛,在家中被宠坏了,几位公子包涵。”然后便匆匆跟着少年的脚步走了。
其他几人也就此跟着回了包厢。
经这么一遭,隔壁的几人终于晓得了什么叫做隔墙有耳,说话声音轻了许多,也不再随意对他人评头论足,转而开始说起了时事八卦。
但是经历了之前那一场,几人的兴致也淡了许多。他们本来就比苏听风来得早,此时差不多酒足饭饱,饮过几口茶水就纷纷站起身,决定走了。
却不料下楼之后,却见到一个戴帷帽的女子身后跟在小二身后走了进来。
虽说是帷帽,但是却不是景白梦戴着的那种黑纱层层把面目挡得分毫不露的帷帽。事实上,当朝风气开放,女子出外游玩的事件也多有,除非像是景白梦这般真面目见不得人的,否则也很少有人戴帷帽。
即便是有,也多数是像眼前这女子一般,只轻纱一片让面目显得有些朦胧的。要是离得近了,其实还是能够看清模样。
酒楼楼梯狭窄,几人倒是恰好把那女子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女子也算是大方,还对着几人露出了微微一笑。
待到她上了楼梯,几人还是停留在原地,许久不曾说话。半晌才有人感叹了一句:“不知道是何家小姐,这般样貌实则可称绝色。”
作者有话要说:
24、卷一【十八】多求即苦 ...
“可称绝色”的姑娘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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