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温喝了口酒。
上官韬道:“此去珍宝阁收获如何?”
尤温脸上带笑,显然是挺高兴的,说话却很婉转:“还得听他人差遣。”
那就是有所收获,上官韬却不问他相中何物,只问是何事。
尤温道:“让我去草原寻找一样东西。”
“……”上官韬无言以对,那劳什么子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马奶?
尤温又叹息起来:“这里距北关本来就远,草原上又辽阔,所以这事还得上官兄帮忙。”
“这时候就知道称兄道弟了?”上官韬刀锋眉一挑,薄唇一张便是讥讽之语:“有事是兄弟,没事是大人,你这界限还真能分。”
“公私分明。”尤温微笑:“在公你我合作愉快,在私嘛,其实我倒觉得称兄道弟俗气,不如我改唤你字如何?”
上官韬冷哼一声:“还是叫我上官兄吧,我的字可是小呤取的,也只有她才能唤……你要我如何帮你?”
尤温一笑:“借你爱驹一用。”
“……”上官韬盘算了下爱驹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最后皱眉道:“那这是第二件事了。”
尤温赶忙点头。
即使有上官韬的爱驹相助,尤温依旧花了两个多月才到了北关。
严格来说,尤温并不是第一次来此地,只是前一次已经间隔十九年之久,那时他还是个婴儿,自然受身体机能所限,睡得多,醒的少,对这里更是毫无印象。
再次来到,尤温首先感受到了的便是风沙。
到了北关,自然要先拜访一下华权。
华权调来北关也才三个月多,但却黑了不少,这里虽不像西北边陲那般荒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黑了,却也结实不少,面庞更为坚毅。
“此时已是秋季,草原上一片肃杀,你要进去还得小心。”虽然不比冬季缺粮极寒,但确实也寂苦:“尤其是明托雷尔建朝之后,我大宁人出这边关之人更是少了。”
尤温道:“我自会小心,应该不会行他的疆域。”
这草原上,可不是铁板一块。
华权目光深沉,皱眉起来:“我不知你有何事,不过想必重要,这里有一份我画的地图……”他言语未尽,显是有难言之隐。
尤温赶紧拜谢:“多谢华兄!来日我必定肝胆相报。”他手上有一份珍宝阁标注的地图,只是时日已久,有了华权这地图自然是如虎添翼。
华权又是叹气:“你今晚在这留一夜,明早便有商队要进草原,你可以跟着他们走上一路。”
尤温挑眉:“不知道是哪里人?”
“大多都是晋商。”华权道:“你跟着他们,可以先适应适应草原的气候和生存方式,不至于自己一头撞进去。”
尤温感激道:“这次还真是得亏了华兄你的照顾。”
“这些都是小事。”华权哈哈一笑,拍了拍尤温的肩膀:“成大事者行事不拘小节,你也别婆婆妈妈,我来北关日久,见着你这个旧相识,简直像是见着了亲人!”
“想家了?”尤温好笑:“华兄你放着京师的肥差不做,偏要到这地方吃苦,真是自作孽。”
华权故作烦恼的样子:“年少无知,年少无知。不过你既然来了,今晚就陪我不醉不归!”
尤温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晚上,华权当值完便带着一摊子老酒来找尤温,两人点了不少当地小吃,围桌而坐。
尤温先干为敬。
华权看他豪爽,哈哈一笑自己了干了一碗:“尤少侠你还是老样子!”
尤温连连摇头:“变了,变了。”
华权知道他少言,便自个找起话题来:“我听说林大人在南边屡战皆胜,将那反贼快要剿灭了。”
尤温在扬州也算有所耳闻,但是他对这档子事实在没什么好的观感,于是只能点头称是。
“林大人一生戎马,为朝廷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希望这次平乱之后,朝廷能好好待他。”华权叹息一声,又敬了尤温一杯。
这话倒是稀奇,朝廷还能怎么了林为之?
华权见他表情便知道尤温不解,便解释起来:“林大人自去剿匪,家眷却一律被留在了京师,直到半年前才恩准一家团聚,现在小少爷便去了杭州,我也才得以调动。”
尤温心道以前看电视剧也有这样的,应该也算封建社会君臣二心的传统,于是安慰道:“这朝廷之事我是不大懂,不过既然已经让林大人一家团聚了,想来也没啥大事了。倒是你在北关如何?”
华权冷哼一声,酒碗砸在了桌上:“那些蛮族还不是三天两头的打秋风,近年来天气寒冷,草原里春天晚,秋天早,收获越来越少,他们来的次数也就更多了,听说近来又在募兵。”
尤温听罢皱眉:“这百姓又苦了。”
他当初穿越而来,就在这北关小村庄,对这里发生之事自然感叹良多。
华权对他的身世也是略知一二,知道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便不再多言。
两人对酒言欢,一直唠嗑到客栈要关门华权才拜别回去休息。
尤温自然还不能休息,反而借着幽暗的灯光铺开纸张开始写信。
在扬州之时,尤安便来信叫他一定要准时回去,只不过这要求他肯定是完不成了。尤温叹气,从包袱里翻出尤安的来信看了看才慢慢吞吞的回信。
他毛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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