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信还是一脸淡淡的笑容:“闻到了。”
季斐然笑了一会,用手撑着自己的后脑勺:“子望啊,知不知道方才皇上跟我说了什么?”游信摇摇头。季斐然扬头笑了一下:“他说,你要表现得好,就把你提升成翰林院侍读。”游信道:“皇上和季大人的大恩大德,不才无以回报。”
季斐然撑开折扇,摇了几下:“不会,想要回报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游信道:“季大人请讲。”季斐然用食指关节刮了刮游信尖尖的下巴:“以身相许。”
游信一脸云淡风清:“子望见了男人就没反应,真是对不住季大人了。”季斐然丝毫未感惊愕,带着一丝醉意的眼一弯,脸往前靠了些:“我会让你有反应的。”
语毕,举起扇子盖住了两个人的脸,在游信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游信愣了一下,用手指按住了自己的唇。稍待片刻,脸上又露出了微笑。季斐然挑衅地瞅了他一眼,把挽起的袖子放下,站起来抖抖衣服,摇着扇子回尚书府了。
次日,游信的职官升迁为翰林院侍读,官拜正四品。
第 7 章 季斐然被贬了。而且被贬得心甘情愿,被贬得舒畅适意。确切说,是他和归衡启的位置交换了,贬成了礼部侍郎。归衡启悬着一颗心当了尚书。
被贬的理由很简单——玩忽职守,随意调动下属官员。游信被提拔后天,翰林院上书的折子里就有了他的一份。皇上看了奏折后以后差点又犯肺病,连面都没见就叫人去摘了季斐然的红宝石冠。
季斐然兴高采烈地冲回家告诉爹娘这个喜讯,不幸的是季老夫妇正在用膳,一听儿子说完话,季天策抬头,半只鸡翅挂在嘴巴上晃来晃去。
下一刻,那半只鸡翅就直飞向了季斐然的锦鸡补服。季天策拽着另半根鸡翅指着他:“你~~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夫说了多少次,不要把心思放在男色上!你还嫌你在朝廷在民间的名声不够臭是不是?给我滚出这个家门!我季天策没你这个儿子!”
季斐然被扫地出门,拍掉了身上的鸡翅,走出尚书府,碰上了正欲前来拜访的封尧。封尧担心地看着他说:“小贤,我听说你的事了。我去找皇兄求情好么。”季斐然摆摆手:“不用不用,小归不敢欺负我的。”封尧道:“可是你——”
“行了行了,不就少二十五两岁俸么,没有关系。”季斐然一脸老爷子似的超脱,“也难得你专程来看我,哪天我们一起去吃花酒。”说完就要走。封尧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扯了回来:“小贤,最近你怎么总是逃避我?”
季斐然甩了甩手,无用,只有任凭他拉着:“何故九王爷最近心思跟女人一样细腻敏感脆弱神经质?我逃避你的话还会同你讲话么。”封尧支吾了半晌都没说出话,神情却在抬头的一瞬凝固了:“小贤……小贤。”
季斐然道:“我的手都给你捏红了。”封尧做了个“嘘”的动作,拉他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指了指对面的茶楼。季斐然闻声看去,也是一惊:“宰相和状元郎也有一腿儿?”
茶楼上,常及和凌秉主正对坐着,两人挨得很近,常及正对着凌秉主的耳朵小声说话,凌秉主掂着茶杯盖,神情凝重,时不时地点点头。
封尧道:“你认为他们这样是在谈情说爱?”季斐然蹙了蹙眉,又笑道:“都快贴一块去了,不是谈情说爱是什么?常大人真是色性不改,啧啧啧啧,可怜的凌鼎元。”见封尧一直盯着他们,推了他一把:“小心长针眼。”
封尧的脸色黯了下来:“小贤,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季斐然一怔,很快就笑了:“我现在不好看了?”封尧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叹了一口气,忽然搂住他的肩膀,将他抱入怀中。
“如果齐祚不死……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
怀中的人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也只是轻微的一下。季斐然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颈间,声音放得很轻:“刚好我爹把我丢出来了,今天晚上我就来你府上。”封尧猛然将他推开,扶住他的双肩:“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斐然笑道:“得了,我不会和你争位置的。我说了,我永远是下面那个。”
封尧慌得手都开始发抖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提他的名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你不要这样。”季斐然打了个呵欠:“你不收算了,我去青楼睡。”说完用力把他的手甩开,快速走开。
封尧追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看着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季斐然没去青楼,倒回了礼部。一个员外郎来告诉他,归衡启有事告假了,临行前叫他小心点,因为朝中又有人谣传他游信的关系不正常。季斐然拍了拍那员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去告诉他们,我提拔游信是因为我相中他了。”
那员外郎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
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长安的四个大门用的是四圣兽的名字。其中,玄武门直通番邦之地,故此门鲜少有人来往。站在城内往外眺望远方,一片辽阔的草原。空旷的城门下,阴冷乌黑。僻静到走路都会发出回声。
任谁走过这里,都不会想到这里曾密密麻麻地站着半个城的老百姓。他们踮脚仰望着城门外,目睹军队走过,为他们的英雄欢呼万岁。
季斐然一个人走在城门下宽阔的大道,看着遥远的草原,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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