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唐剑文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轻,康俊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事实上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偏偏那个救了他一命的老道正捧着新口味的饮料喝得一脸享受,他也不好意思打断。
他宁愿蒙在鼓里,也不想承受覃坈堪比背后灵的阴森气场,只要远泽开口,覃坈就会怨灵附体,若两人大打出手也就罢了,可惜两人都比较“文明”,从始至终奉行“用眼神杀死你”的政策,惹得他们几个无辜凡人恨不能跳车,负责开车的穆宽就更惨了,哆里哆嗦差点把车开到山下面去。
“哎呀,这位老板一看就是福相,大富大贵之人啊!”又一罐饮料下肚,远泽一抬头就看到车旁立着的唐剑文,两只本来就亮的眼睛闪得几乎要爆掉了。看相这门手艺虽然只是众多修行中最没用也最容易被修炼之人忽视的,但长期接触这些的人多少都能从一个人的面相上看出点什么,远泽不擅长相面,论水平可能都比不上街边摆摊算命的先生,但只看一眼,他就发觉唐剑文这个人周身散发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气场,远泽不是第一次遇到散发这种气场的人,而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大富大贵有身份有财富的人中龙凤,因而他连想都没想就把自己能想到的溢美之词全都扣到唐剑文身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夸赞对方几句总是没错的。
说到底,他们这行还是要靠这群有钱人才能过上好日子,像他这种甘愿耗费几个月蹲在山脚抓鬼的,偶尔也会宰几个冤大头充实下自己的钱包,修为再精深也还是个凡夫俗子,哪怕不吃不喝也得买点日用品和衣服裤子吧,看看他这造型,街头乞讨的都比他穿得好。
据说,这年头不揣俩肾六都不好意思往自己这摊前放破碗乞讨,远泽表示,他还没见过肾六长啥样呢。
终于意识到车里多了个人,唐剑文一秒钟变脸成高冷总裁,居高临下打量着满脸贱笑的男人。半晌,唐剑文面无表情地转向康俊和穆宽:“职业骗子?”
向来看唐剑文不顺眼的覃坈立马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唐老板一针见血,见解真是太独到了。
舒慕默默地把介绍词咽回肚子里,别看覃坈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但直觉告诉他,要是这会儿敢开口替远泽道人辩解,他身边这位准保分分钟狂躁化。他可没忘了远泽一路念叨的那句话:你是个啥东西……
舒慕努力地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窝在车门边上减少存在感,覃坈还是那个覃坈,但在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他还是少说多看比较保险。细细想来,相识之初,覃坈每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十分诡异,更诡异的是再早些时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可笑他居然还把那当成覃坈骗钱的手段,他一定是做梦的方式不对,不然凭他的超高智商,应该早就分析出这个打扮过于另类的长发男人不是个善茬。
远泽似乎习惯了被人当成骗子,面对一车陷入沉默的人依旧谈笑风生:“大老板您这话说得未免有失公允,骗子干的都是拿假本事换真钱的勾当,我可是有真本事的。”
唐剑文的眉梢抖了抖,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不怕骗子满嘴跑火车,就怕骗子有文化。
任凭远泽道人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唐剑文兀自岿然不动稳如泰山,最后还是没完全走出惊吓的穆宽先开口,示意有什么话等离开这条路再说。就算不闹鬼,被监控拍到两辆车停在路口这么长时间,罚单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唐剑文默默看了康俊一眼,转身走回到自己车上,车灯闪了闪,让穆宽的车在前面带路。其实他想叫康俊坐回自己的车,也省得和那个胡说八道,一看就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男人共处一车,但康俊身上有伤,来回折腾容易造成伤上加伤,所以他只好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反正这里离市区很近,很快就到舒慕家了。
……
“你们刚才跑到哪去了?”坐在舒慕家客厅的沙发上,唐剑文面沉似水。许是他们在路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一行人赶回来的时候别墅的灯都灭了,他们就是再着急也不方便大半夜跑上去敲简桐桐的房门,索性等天亮之后再去查看这倒霉妹子的情况。
“这个问题,我看你还是问他比较好。”指指对着大宅口水都要流出来的远泽,舒慕触电般弹进了厨房,假借拿饮料为名,离暴风雨中心的覃坈远一点。
覃坈脸色铁青,随手拎起不知谁擦茶几却忘了收走的抹布,兜头兜脸扔在远泽脸上。让这货进来就很勉为其难了,若是在让这人的口水滴在地板上,那家里就该来一场消毒式的大扫除了!
消毒式大扫除不要钱的吗!谁为这笔费用买单!一想到钱,覃坈看向远泽的目光更彪悍了。
“唉,你们就不会算算日子吗,现在可是阴历七月,一年中鬼气最重的月份。”被抹布灭了所有威风,远泽耷拉着脑袋蹲在茶几边上,其实他也想在一看就很舒适的沙发上坐坐,可看覃坈和唐剑文那嫌弃的眼神,他都怀疑自己刚坐上去,他和沙发就会被一起丢出去。
等一会要走的时候再坐吧,到时候把沙发搬去山里,也免得他天天睡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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