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围巾尾巴被扯住。
有够恶劣......他扯开勒得他不舒服的围巾。
「我的围巾呢?」
「总之不是你扯著的这条。」
蒋曦松手。「围巾小偷。」
围巾小偷是你吧......不,应该说是围巾抢匪。
蒋曦再道,「明知道我也会来摄影展却不把围巾带来还我,是故意私藏吗?」
他连大衣都忘了穿,怎会记起要把围巾带来?
用冷淡的语气说出刻薄的话是蒋曦的绝技吧,不再嘲讽过去的事而是计较日常的青年......像曾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蒋琤没好气谓,「我忘了,迟点带给你。」
他连蒋曦的围巾花色是什麽也记不起,只记得是名牌,手感很软。
「那另一张门票也是故意不给我的吗?」
由由已经亡羊补牢了,只是他仍怀疑蒋曦真的有朋友。「我以为那张是自......」
猝不及防,蒋曦猛地靠近他,伸出来的拇指想压他的下眼皮。
立即知道他想看什麽,他拨开青年的手。
会因此退却的就不是蒋曦了,蒋曦强硬地把他问由由借的黑框眼镜拿下。
「这算什麽啊?你平常根本没需要戴眼镜,欲盖弥彰反而更显眼吧?」
他又没法在眼白涂上涂改液。
「去医院」,这样命令著的青年用力拉著他的手腕,走向会场出口。
情况有坏到这地步吗?虽然他也想去医院,但是,「不行,由由见不到我会......」
「发短讯。」
「我答应了他要买明信片......」
被蒋曦半强迫地扯到展览场出口,他向摆售明信片的旋转铁架走过去,垂死挣扎。
蒋曦一手拨了拨铁架,轴心嘎嘎吱吱地转了起来,很快被按停。
青年眼尖地看到由由的签名,一抽就把那叠明信片全抽走,放到收银台上。
「这样就可以了吧?」
虽然蒋家很有钱,但他不记得自己有教过他这样做。「放回去,一定还有别人想买由由的照片。」
蒋曦望了他一眼,还是挑衅地掏出大钞把明信片买光。
收银小姐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俩,蒋曦在结帐後把最上头的一张推给他,其馀全放回架上。
「想说我没礼貌没家教?可惜那些都是你教我的。我买下这些明信片之後要怎处理是我的自由。」
这是那门子的睹气啊?更像拉不下面子的别扭。
若之後有人来买由由的明信片会令收银小姐很困扰......被彻底打败的他却什麽都没说。
他问女孩借笔,在明信片背後写了数句话,请女孩把这张明信片转交给由由。
大意是我临时有事要先走,明信片已全被买走了,你可以免费送人。
由由看毕肯定不明所以。
一连串事态超展开,半小时後,他与蒋曦一前一後地进入私家医院。
虽然想去公立医院排诊,但轮候时间很长、回宿舍一定很晚了,那时候更难解释,他只想速战速决,一次性的看诊费用他还给得起。青年在计程车上缄默不语,冷豔的侧脸似乎在沈思什麽,他戴起罩耳式耳机听歌,两人坐到最远的距离。
「蒋先生是吗?身份证先还给你,请到那边稍等一下,医生等下会叫你进去。」
他接过身份证,发现蒋曦的视线随身份证移动。
「为什麽当初会用琤字?」
「不为什麽,翻开字典看到的第一个字。」
青年眯起眼睛,似乎受不了他般笑了,「什麽啊,完全像你会做的事。」
「我从来都没说这个字有了不起的含意。」
他到轮候区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发短讯给室友们,由由的短讯已经快炸爆他了。
蒋曦也坐下来,与他相隔一个位置,「应该说,这种思维在随性的层面上很了不起,从完美主义的好孩子掉落到这里,那反差真大。」
他不置可否,戴上耳机、掏出笔记本,开始为阿望的demo填词。
他没说出口的是,离家的蒋曦看在他眼里也长成了半生不熟,懂得虚张声势的大猫。
蒋曦以眼神研究他在做什麽,一会儿後大概感到无聊了,便闭目养神。
澎湃的摇滚音乐充斥耳膜,外面的声音半点也听不见,他没发现自己自然地仰赖著蒋曦。
半小时後,蒋曦站在他面前,双手一举直接拔走耳机。
「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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