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的小院前挂着两个灯笼,被风一吹,摆了几摆。
众人见邱尚的院门没上锁,想到最近因楼清不在,清行书院关门,许多学生都没去上课,众人夹带着一股气,因此推门的动作十分粗鲁。
“邱尚,你给我们出来。”平的一声吼,有如债主上门。
本在内屋的邱尚连忙走出,这一出来,直把众人吓得倒抽气。
见一向不修边幅的邱尚,如今着女装,抹胭脂,因太瘦而鹳骨突出的脸颊上一坨厚厚的粉,一动便唰唰的往下掉。
邱尚不知自己把人家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只觉得自己被人偷窥了,一直保守的秘密公开了,连忙用纱巾遮脸,端的一幅“娇羞美人”:“各位哥哥姐姐今日怎有空过来?”
听了这掐着调的声音,众人只觉一热一冷,浑身凉了个彻底:“邱尚你…”
他忽然就想起季长风评论的,妖里妖气。
邱尚呀了一声道:“不小心被各位哥哥姐姐知道了,都怪你们,喊那么大声,害得我以为是债主上门,急着出来。”
他一个大男人,学女人,穿女装,抹胭脂,还怪他们打扰了?
众人只觉得自己被亮瞎了眼,忙把眼睛闭上,眼不见为净。
“邱尚,我问你,楼先生断袖一事是否为你谣传?”
邱尚听他提起楼清的名字,眼睛眨了几眨,声音掐了再掐:“怎是谣传?先生霞姿月韵,淡定优雅,多讨人喜爱啊!”
“邱尚,你可知你的一句话曾置先生于危险当中?”
众人想起当日对楼清拳脚相加,不免后背发凉。
邱尚急道:“你们冤枉我,先生风光月霁,我心爱慕,真诚以待,总有一日,先生会被我的真情所感,断袖只是时日罢了。”
众人听闻,更是抽气连连,仿佛被邱尚爱慕的不是楼清,而是他们。
“邱尚,你可知因你一句话,先生被我们误伤,如今更身陷囹圄。”
邱尚见他们义正言辞,不禁扯下纱巾,反驳道:“如若只是我一人所说,你们不曾参与,先生又怎会被伤?你们都说季长风不够明义,我却羡慕他,能得先生为伴,人生乐事,当得一人,举案齐眉,共生华发。”
众人听他推脱责任,不禁又怒又气:“你有错在先,如今还维护季长风,男子与男子,如何合家美满?亏你读的圣贤书,更在先生名下受教,怕只是一门心思都放在歪门邪道上了吧?”
众人本是想讨个说法,却发现原来是自己错了,那藏在骨子里,有错就推的本质爆发出来,都知道错,却不肯说自己错,于是都想找个人,承担这责任,好让他们心安理得。
邱尚见他出言侮辱,更是怒上心头,脸上敷的粉掉的更是厉害:“何是歪门邪道?我爱男人是我的事,轮不到你们评说,季长风虽是山贼,却敢作敢当,敢为人所不敢,比起某些就只会推脱责任的人不知好了多少。”
“邱尚你不知羞耻。”
“你知,你倒是去跟先生道歉,怕是不敢吧,长风山寨的大门你可知在哪?”
长风山寨在东南县扎根二十多年,说不知长风山寨的大门在哪,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但是邱尚说得没错,他们的确不敢,季正林不好惹,他的儿子季长风更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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