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亢是个磨人的病症,更磨人的是心里上的恐惧。吃药,副作用不提,昂贵的药品吃下一粒熊远就少一分读书的希望;不吃药,任由其发展会死!熊晓莲自顾不暇,本就没空关心村中闲言碎语的她,现在更是一无所知。在外村上学的熊远一面读书一面做家务,也无暇他顾,因此余文佑的消息来源为零。他被彻彻底底的困在孤岛,完全不知道外面已洪水滔天。
村长的发言,直接给了熊晓莲闷头一棒!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她已经不是青葱年少,孰好孰坏心中自有标准。环视周围一圈,冷笑!呵呵,艾滋病?传染病?放你娘的狗屁!余老师那么好的人,真有病他会乱来?游鹤轩那么有钱,有病了会跑到穷乡僻壤住着?又不是她,病了只能苦捱,有钱人早就上京城上外国去治了!一群傻x,连这都看不透!分明就是嫉妒,看不惯人家过的好!这帮狗娘养的她还不知道吗?说是同族同宗,这么多年来,谁给他们家搭把手了?她阿妈喂熊远半块糍粑都被要嫂子堵着家门骂了一天。
最困难的时候谁给过她们家一口吃的了?村里连分地都欺负她!谁能像余老师一样记着他儿子上学没肉吃?同性恋又怎么样?看上熊远又怎么样?她病了,没准哪天就死了,她死了熊远怎么活?难道这帮人会替她养儿子?熊晓莲无比认命的想:被看上才好,看上了,起码她儿子能活!想到此处,心里竟生出一丝期盼来。期盼过后紧接着感受到的是心酸,居然混到卖儿子了!随即憎恨的看着一群嘴里冒着对余文佑恶毒诅咒的人,狼!心!狗!肺!你们统统都不得好死!
众人虽说是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可实际上要撵走余文佑的声音始终是主流,意见不同的无非是一些人抹不开脸。熊友琴的伯父熊华德见状开口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传染病还能放村里?你们不怕啊?”熊华德鼓着眼睛瞪着书记,“你不怕我还怕,我就一个儿子,要落他手里,那还得了?赶走!必须赶走!”
熊大刚想张嘴,庆婶先咬牙切齿的道:“没错!别的不说,那什么爱什么病,我听人说了,一传一个死。还不是马上就发作的,要过一段才能看出来。谁知道我们谁染了?”女婿没挑成,倒让全村看笑话,庆婶早就怒火熊熊。村里人最讲究一个面子,如今里子面子都被踩在地上,岂能不恨?
然而庆婶没想到的是,此言一出,大家率先联想的正是熊桂。熊桂胆子大,平常就喜欢调.戏余文佑,除了熊远以外接触的最多,真要传染的话……众人都忍不住悄悄离熊庆一家远了一点点。
又有熊远的二舅熊安贵,先前只听到传余文佑和游鹤轩,心里十分鄙视,好好的男人做女人样,不要脸。到今天才知道连熊远也绕给进去了,一样是觉得很没面子,推了妹子一把:“你儿子被他……你就不说话?”
村里从来就是少数服从多数,熊晓莲眼看余文佑大势已去,马上就要离开,可她的儿子还没着落,不由怒喝:“闭嘴!证据呢?啊?证据呢?捉贼捉赃,捉奸成双!你们谁看见了?”
熊崇德咳了一声:“熊远还是孩子,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不怨他,晓莲你别激动。”
“呸!”熊晓莲道,“关我儿子什么事?别说熊远,你们说的那游鹤轩,捉奸在c了?”说着冷笑,“收人家东西的时候恨不得跪下了,现在又嫌脏?学校里的房子也是余老师弄来的,你们就真不怕他喊人拆了走!?就是拆不走,砸个稀巴烂,谁能说他?啊?人家修的屋子,爱拆拆爱砸砸,你们一个两个当有钱人好惹啊?呵呵!”
此言正中村长心思,学校说是余文佑拉的赞助,可赞助的人都不站出来,走账扎扎实实是余文佑的账户,他要说是他修建的非要砸了再走,谁能拦得住?何况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他是官却也只是在仡熊村,游鹤轩别的不能,替余文佑出气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家里有孩子上学或即将上学的,也被当头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对啊,不单是没老师,还有学校的事呢!彼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说不出话来。
熊娇娇之母正青婶一撇嘴:“我就觉得恶心,那天赶集谁没看见?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呸!”
熊晓莲斜了她一眼:“我没看见!”
六婆忙拉了女儿一把,低声说:“别乱说话!你一个外姓人插什么嘴?况且当天我也亲眼看见的!”
熊晓莲被自己亲娘一棒子打中,气的连话都忘了怎么说。熊安贵平日里就有些混,见自己妹子为了点好处脸都不要了,公然维护那骚.货,怒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怕得罪他?那就上教委告去!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教委一闹,余文佑的黑档案更甚。撵他走一说,支教老师跑了的多了去了,谁都不会在意。要闹到教委,基本是毁人前途。熊晓莲气的随手抄起一个扁担朝自己兄长身上狠狠一拍:“告你娘!我还没说话呢!滚!”
熊安贵被妹子一扁担敲的怒发冲冠:“你tm看见哪个白面小生都犯贱啊!我为了谁啊?啊?关我屁事,难道我不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熊晓莲指着亲哥哥的鼻子吼,“你平常管过我们娘俩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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