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宵不由嫌弃地瞥了一眼仇海天,刚才看他还算镇定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外强中干的。
影子硬着头皮道:“公子,你要他的……肠子做什么呢?”
扶宵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理直气壮地拿过仇海天背在背上的大刀,生生将阔背砍刀使出了菜刀的巧劲儿,勾住阿强露在外面的那一截肠子拖出来一大段,然后从中间割断后用刀背挤压着一拨,他们就看见几只绿色半透明的虫子随着肠液血液一起涌了出来。
影子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这就是蛊虫吗?”
“嗯,这是一种叫做竹彧的蛊,虫母遇鲜血而迅速地大量繁殖,幼虫半天就能顺着血液布满全身的血管,虫子长到一定大小时就会奇痒难耐,把自己挠得体无完肤,恨不得将身体力的东西都掏出来。”
“这么凶残的蛊,怎么会有人下在他的身上?”影子为这下蛊之人的歹毒心肠而变色。
扶宵眸光一闪,不甚在意地随意说道:“那谁知道呢,也许他太招人恨了吧。”
此时缓过劲来的仇海天也觉得他二人的确不像是真凶,于是抱歉地请求他们帮忙捉出真凶,扶宵却理也没理他。
“影子,我们走吧。”
“是,公子。”
左右无他们的事,影子虽然可怜这人死的痛苦,却一点也不同情这群昨天才冒犯过公子的家伙,跟着扶宵不顾仇海天哀求的目光,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客栈外,影子才对扶宵说道:“公子,那人的魂魄……”
他刚才有一发现,但是碍于仇海天等人,没有直接问出来,他知道,扶宵肯定也看出来了。
扶宵微一点头,“你想的不错,只是现在我们还有旁的事。”
接着不待影子反应过来,揽过影子的腰,二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神奇的是,旁边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居然无一人惊讶,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待影子回过神来,他们已到了城外树林里,繁密枝叶密不透光,只有星点阳光散落青丝,若几支明钗摇摇欲坠。
不知是否这景色过于舒适醉人,扶宵怔怔移转视线,从草木深深到影子光洁的额头,这人收敛起来乖顺的眉眼,线条干净分明的五官,这还是影子拥有实体以后第一次,二人宁静地靠在一起,他才有心情去细细体会,这人真实的触感就在自己怀中,就像所有正常人一样柔软,却又比所有他可以想到的人更值得信任。
影子先是被面前那颗大树上卧躺的人吸引了目光,可是想走上前时才发现,扶宵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还未放开,影子不解地看向扶宵,“公子?”
扶宵看着他,片刻后微微一笑,放开了手,“不,没什么。”
影子再次看向那个躺在树杈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脚,正玩味地冲他们笑的年轻公子,低声对扶宵说道:“公子,你认识他吗?”
看到那人,扶宵看似笑颜儒雅,口气却有些冷淡地回道:“见过两次,不是很熟。”
那公子哥穿的紫绸流云衫,腰封、发带上俱镶着价值不菲的宝石,手中白玉骨扇坠着翡翠珏,全身上下处处细节都一丝不苟,姿态fēng_liú,笑容轻佻,看起来是个讲究且高调的人。
他听扶宵那么说,勾着一边唇角邪气一笑,潇洒地从树上跳下,唰地一声展开扇面,负手戏笑道:“山主大人真是好薄情,在下好歹刚帮你出了口恶气,大人就一句不是很熟打发在下吗?”
“我本来就只见过你几面,话都没说上多少句,的确算不上了解。至于出气一说,我既没有求你,也没想过要出这口气,你既自作多情,也只能算自己多管闲事。”
那人大笑,快意地将扇子在手中一拍,收起扇面,遥指着扶宵笑道:“好!我就喜欢大人这般直言不讳,摇……”
他话未说完,就让扶宵状似随意地打断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那人并没注意到扶宵的插话,一撩头发,“我祁无息闲散人一个,在哪儿都不奇怪吧。倒是大人您,不在山上问道悟法,却带着一只不成火候的小鬼游历人间,真是好兴致。”
他一双桃花眼尤其勾人,眼尾不染而朱,眸光顾盼生情,说着话时,一个劲儿不怀好意地盯着影子,搞得影子这呆子还未想明白他的话呢,脸就率先红了。
扶宵这才真的冷了脸,冷哼着将影子半个身子藏到自己后面,“孤家寡人一个,带谁游历都不足为怪,可是成了婚了往往就不太一样了,有家有室却还终日流连在外,说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吧,琅夫人。”
听到最后那三个字,祁无息也没了笑颜,美目瞪着扶宵,眼角那淡淡红晕含怒时更添风情。
扶宵接着悠悠道:“我看琅胥也快到了,祁公子与其有这闲情逸致管别人,不如还是快想想这次要用什么理由吧。”
“哼,用不着你管!”祁无息一撇头,看起来真是傲娇异常。
影子从扶宵身后探出脑袋,眨巴眼看祁无息,觉得当说到那个不知何方神圣的琅胥时,这位祁公子看起来就没那么危险了。
祁无息一手紧紧握着扇子,一手负在身后,对扶宵冷笑道:“姓仇的一伙人是干雇佣的,锡州向来太平,近来城里却多了许多舞刀弄枪的,那都是因着这一段时间的连环失踪案,城中富贵才请了他们保命。我不过随手杀了个喽啰,但他的魂魄,却不是我收的。山主大人这么在意这位小兄弟,可得看紧了,上千年的魂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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