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亲眼见识过这人下`流无耻的嘴脸,真不会想到这么个月白风清的谪仙儿,会是个当人面屙尿的盲流子。真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长史官大掌一拍就要过来提人。
陵洵左躲右闪地避过去了,笑道:“师兄,你好容易让我快活快活,不能做了一半就反悔啊。”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长史官额头青筋直跳,终于被这没节操的东西戳破了心理底线,大手一挥,封了他五识。
世界总算清净了。
长史官将那盈盈拂柳,已经没了知觉的人往肩上一扛,侧头看了眼,打心眼里觉得这风无歌不说话的时候真是个天仙,要是能一辈子不开口,兴许还能当个活菩萨供起来,若不是看他还能换俩赏钱,长史官还真有点忍不住想将他弄得永远醒不过来,最后气哼哼了一声,回到客栈将人丢到地板上,终于能安生睡觉了。
其实陵洵知道,他是无论如何没法从这长史官手中逃出去的,不过好歹离开益州之前,他要给家里留些线索,不能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整天在这人眼皮子底下,想要动作难保不被发现,迫不得已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他四岁被卖到绣楼,女人堆里混出来,后来又长歪踏上了野路子,别的本事不多说,看人的眼睛还算毒,没什么城府的人在他眼前过三遭,基本就能摸清楚脾气秉性,所以才能蛇打七寸,换取这么个珍贵的监视间隙,在客栈外留下暗号。
当然,这长史官好歹不是吃素的,弄这么一回总要付出代价,因此当陵洵被长史官下黑手的时候,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他没想到这黑手下得这么狠,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他不仅到了京城,还被带到中常侍秦超在宫外的府邸。
“醒了?”
为陵洵解去封识的不是长史官,不过很显然,面前这个文官打扮的人,也是个阵法师。
“洗漱之后用饭,然后等待中常侍大人召见。”
那文官看陵洵的眼神就像看一条期待被豢养的野狗,面无表情丢给他一套衣服,又出去了。和之前那个长史官相比,这一位态度可是恶劣多了。
陵洵默默将那劈头盖脸蒙过来的新衣服拽下来,环顾中常侍府豪奢的装潢,总是笑吟吟带着伪装的脸上终于不再有一丝表情。
中常侍大人……
呵呵,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伺候皇帝屎尿的老阉货也敢自称大人了?!
那个就算死在他手里一千次一万次也难解心头之恨的奸宦,居然有一天要将他招致麾下替他卖命?
陵洵觉得这世道还真是有趣得很,连阵法师都能被朝廷招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
要说阵法师这三个字,早在大夏朝刚开国时,那还是权柄富贵的象征,如今却已经成了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大夏成立之初,不少开国将领都是颇有造诣的阵法大家,曾助圣祖皇帝戎马四海,立下赫赫战功。圣祖十分清楚自己的帝位是怎么得来的,更明白阵法师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江山稳固后,对这些身具异术的昔日战友日益忌惮。
于是,在这位冷血皇帝的周密策划下,阵法技能终究抵不过人心算计,一个接一个开国元勋难免兔死狗烹的命运,最后圣祖甚至下发一道诛灭阵法师的圣旨,并勒令全国上下,关闭所有阵法课馆,焚毁所有阵法书籍,令天下间再无阵法之道,甚至有敢于包庇窝藏的,一律以诛九族的重罪论处。阵法师被当做异类,一旦身份暴露,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大夏朝历代君主坚决贯彻打压阵法师的政策,几百年下来,阵法师所剩寥寥无几,即便有一些天赋异禀,未经教导就能激发出阵法潜能的人,与当年那些叱咤风云的前辈相比,也只是云泥之别。
在十四年前,朝廷曾有过阵法师的保废之争,甚至由此引发一场浸满了鲜血的政治洗牌。
如果没有那场风波,陵洵现在就只会是陵洵,不会是风无歌。
可惜世事没有如果,陵洵现在已经成了风无歌,也只能是风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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