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没有发觉。
知道卿安没有发觉此事后,乐皖便放松了不少,一时也忘了那纸此时正攥在手中,而他此时只想抱着卿安,想跟他说今日自己没有见他时,过得是有多不好,是有多无趣。
他虽半天没有见到卿安,可他自己却觉这半天,仿佛是过了半年。他实在是很是喜欢他的师父啊……
不及多想,旋即便伸手欲要抱他,哪知他伸手时,右手一松,那本攥在手里的纸团,便掉在了地下。
乐皖一时愣住了。
“这是什么?”说着,卿安便弯了腰,正要伸手拾起时,那纸团上恍然覆一脚。
那是乐皖的脚。
“师父,咱们去品品香茗,下下棋子吧。”乐皖向着卿安微微一笑道。
卿安闻言,而后直起身来,他微微蹙眉问道:“乐皖,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乐皖听他如此道,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起,他微微低了脑袋,而后说:“没、没,我就想和师父下棋而已。”说到最后,声音竟是小得快要听不见了。
若果让卿安知道,自己不止乱翻他的东西,还偷看他写的东西……只怕,不仅是挨戒尺打如此简单。
卿安不语,只是那双清冷的眸直直地盯着乐皖,等乐皖抬首时,便对上了那双眸子。一刹那间,乐皖呼吸不由一滞,来不及多看卿安几眼,接着他便又将脑袋低了下去,藏于袖中的双手此刻早已紧握成拳。
卿安……会不会生气。
乐皖现下,既是紧张又是害怕。
“若你做错了,只要晓得改错便好,那么为师便不会怪你。”口气甚是淡然。
当真不会怪自己么?乐皖盯着自己的脚尖,如此想着。
“师父……”乐皖轻轻地唤了一声,而后抬首,墨黑的眸中带着少许可怜,“当真不会怪我么?”他问道。
“嗯。”卿安点头。
乐皖闻言,而后弯了身去将那团纸拾了起来,随之展平来,递给了卿安。
此时,乐皖藏于袖下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时而小心翼翼地抬眸瞅他一眼,时而低首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想,自己如此紧张,不过是怕卿安生气了,以后都不会理睬自己罢了。
他在人间没有认识谁,除了卿安,还有符公子,便没有人与他说过话,也没有人与他闲聊过了,昔年在山上没有认识卿安之前,他一直都甚是孤寂。
几百年了,这年年岁岁里,唯有卿安一直相伴至今。
“乐皖,你在哪儿找到的?”卿安蹙眉问道,本是展平的纸,此时又被卿安揉皱攥在手里。
“你的书里……”乐皖微微抬首,盯着卿安那紧握着的拳,小声回道。
完了……师父好像生气了。
“谁允你胡乱翻我的书?”卿安负手而立,口气甚是冷淡,但见那双眸中已有愠意。
“师父,你莫要生气。”乐皖闻言,而后慌了,他立时伸手捉着卿安的手臂,盯着卿安的眸续道,“我、我并非有意的……师父,你不是说不会怪我么?怎的……”
“放手!”卿安怒道,只使了力气,狠狠奋开了乐皖,也不等他再多说什么,只一转身,便匆匆离去。
“师父……”那声轻唤,已略带了哭腔。
然,那人是不会回首的了。乐皖愣愣地看着那人渐行渐远,他此时只觉得,那人每离自己一步远,便觉自己的心尖微疼起来,一时难受的不知如何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乐皖终是抬脚行了几步,奈何他现下再无心情胡乱闲走,不过走了几步罢,便愣愣地走回去,坐回窗边之位。
完了,当真是完了,那人生气了,不会再理自己了,啊……自己当初就不该乱翻他的书。
乐皖趴在桌上,平日里总是笑着的脸,此时却是笑也笑不出了。
……
近日以来,乐皖一直在讨好卿安。除了头几日,卿安对乐皖淡漠疏离、不理不睬之外,之后的日子里,也开始与乐皖说回话了,看样子,卿安似是将气消了,所以也渐渐的原谅了乐皖罢。
果真是心软得很。
只怕那狼如今,早已躲在房里偷笑了罢。那狼确实好命啊,轻而易举地便幻作了人形,还遇上如此心软之人。
今日那狼心情甚好,只因夜晚可以与卿安一同出去,他听卿安说,今日是人间的佳节,可至于是何佳节,他倒也忘了。不论如何,只要能与卿安一起,于他心里而言,每日都是佳节。
那狼从早盼到了晚,盼啊盼,终究是盼到了卿安回来。
歇了好一会儿后,二人便一同步出屋外。繁华闹市之上,灯火如昼,人海如潮。
乐皖牵着卿安的手徐步行着,二人也时而留步铺前左右看看,末了,便又往别处走去了。只是才往那方向走去没多久,卿安恍然止步了。
“怎么了?”乐皖疑惑回首,看向卿安。
卿安不语,只是唇角却微微上扬,一抹清浅笑意现于唇边,这抹笑,只惹得乐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可他却不知道,这抹笑并非朝着他笑,而是那自远处徐徐而来的蓝衣公子。
“安安,好久不见。”公子止步卿安身前,随之微微一笑,衣袖微挽然后拱手问好。
“嗯,你来了。”卿安亦向他拱手问好。
“……”那狼一时愣住了。
符公子又是何时来的?他们今日……莫非是早已约好的么?
一时之间,不禁生怒。
“师父!”那狼怒声一唤,然后伸手握住了卿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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