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郝天民一声低吼,打断了云峰的,“你娃儿的心,老子清楚,你觉得大伙都去真刀真枪地干了,你留下守老营就太没劲了!是不是?”。
郝云峰被这声低吼吓了一跳,没敢接话。
郝天民看也没看儿子一眼。
他接着往下说道:“老四,你就不想想,我把老营交给你,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这七百人跟你爹一走,家里的老老小小,婆娘娃儿都交给你了,你得管好他们的吃住,还要让他们安心,不能有一点闪失。”
郝云峰听父亲这样说,就辩解道:“儿子以为爹会带我去上阵,就没想这么多!”
听了儿子的辩解,郝天民的语气和缓了下来,他说:“老四,先没想,现在就要好好想想。你晓不晓得啥子是老营?”
“爹,您就给儿子说说吧!”
“老四,这老营,就是我们的根基。这几年一直让你经营这中坝场和郝家山,就是要你把我们的这个根基弄牢实。我们在外边搞到的东西也不断地送回来,贮藏在这里,为的就是一旦干起来,能从这里组起人马,能从这里把粮草、兵器、弹药源源不断地送上去,能保证前边不缺粮不缺家伙。”
“儿子晓得了!”
“晓得了?老四,你还不晓得!老营,它也是最后的退路!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在前边搞不过人家,吃不住了,我们还得退回这里来坚守。你记住,你得给大伙把这里守牢了!”
“爹,你就不怕儿还嫩了点儿?”
郝天民白了儿子一眼,说道:“老四,你爹不糊涂!我的这些兄弟,还有你们这一辈儿,哪个有几斤几两,我都清楚!你爹是保路同志军的北路总指挥,不能不到最前边,不能窝在老营。你这几个叔叔,虽说不是你爹的亲兄弟,但我们是十几代人结下来的生死兄弟,没有他们,我们郝家也走不到今天,所以上阵就得靠他们,他们得跟我走,去带这几营人。你天福叔人虽老实,不善说话,但不缺心眼,而且武艺也不差,是员猛将,他带右营肯定出不了岔。”
郝云峰一边听,一边点头,没有在插话。
郝天民接着说道:“老四,你肯定在想,为啥不让你大哥云山来守老营?”
郝云峰又点了点头。
“老四,你也看到的,你大哥云山,这些年我都没让他独当一面,不是他不想,也不是爹不要他独当一面,是他在这些方面不如你们小的几个!让他跟着我,也不是爹偏心,是他将来要接掌这个大家,我得让他跟着我多学点。眼下让他来守老营,还是去带右营,都让人放不了心啊!”
“爹,您会不会小瞧了我大哥?”
“老四,你爹都这把年纪了,看人是不会看走眼的!所以,我还得把你大哥带在身边,再打磨打磨他,不然,以后他挑不起他要挑的这个担子呀!”
“爹,儿子觉得,您也许早点让大哥独当一面,他现在也就能让您放心了!”
“老四,你不记得了?爹让你经营老营以前,不是叫他经营过吗?你看他把这边管成什么样了?他要是做得好,现在在成都给爹做帮手的就该是你了,就不是让你在这边独当一面了!爹给你说这些,是要你明白你爹的一片苦心!你晓得么?”
“儿子晓得了!”
“好!现在就不说你大哥了,爹再给你说点儿事儿!”
“爹,您说!”
郝天民继续说道:“我给你留的人手不多,你不光要把老营守好,你还要给我把县城盯住了,如果那里有什么动静,比如要回援成都,你得给它弄点麻烦,让它不能脱身,但又不能跟它拼,那是两个巡防营,有千多人枪。我派人打探过,他们每营有三四百杆快枪,而且每人都有一把大刀片,我本来想把它搞下来,又怕弄出点动静影响了大局,成都打响以前,弄出任何动静都会坏了大事。我们走了以后,你更不要去打它的主意,你把老营给我守好,它不动,你也不要动,听明白了?”
“明白了!”
“老四,其实爹晓得,你一直在动那两个巡防营的脑筋,但你不能动它,它担负着这平坝里若干人的身家性命,你动它,要是上山里那些人知道了,趁势杀下山来,这平坝里就会血流成河,你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你天德叔也想过要搞那些快枪,我一直不准,也就是为这个,你明白么?”
“爹,儿子明白!你们下山后,我只盯着它,它不回援成都,我肯定不会动它!”
郝云峰嘴上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不准动手我就不动手,该动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动手。
清朝在县城一般都不驻军,县里也就几十个由九品巡检统辖的绥靖地方的土兵。这江油县城武都怎么会有个巡防营呢?原来武都再往西就进山了,山里边就是藏区,那些藏民受拉萨唆使,动不动就闹事、反叛,要是让他们杀到平原上来,那就不得了了。就因为这个,武都一直驻守着两个巡防营。这两营人马不但手里的家伙好,而且弹药非常充足。
这两个巡防营的驻军也不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而是从川北各县招募的,有一部分就是江油本县人。郝云峰一直都在动它的脑筋,他在江油独当一面的这几年,早把这两个营中的半数人拉到会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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