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郝天民才从南门回到北门营地。他一进营帐,就对曾天德说道:“天德,去传令收兵,把各位头领都叫到这里来,我把明天的事布置一下。”
收兵后,北门的各路首领都到了郝天民的中军营帐,郝天民把南门会议的情况给他们讲了,又安抚了他们的情绪。最后他说:
“明天的事,就这样定了!各位回营后,一定要作好安抚,不愿南撤的,就让他们今晚悄悄离营回家,叫他们小心一些,不要让官府抓住什么把柄。告诉兄弟们,今天晚上把干粮和武器都收拾好,结扎停当,第一声炮响开始攻城,第二声炮响,迅速撤回,就势起程,先向北再向东,绕过东门,直奔东南,在龙泉驿与东路人马会合后,南下资州。”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
有人问道:“郝当家的,留哪些人马断后?”
郝天民还没回答,已有几个首领争着要留下来。
“郝当家的,把我的人留下断后吧!”
“留我的!”
“留我的!”
郝天民说道:“谢谢各位的好意!这断后挡追兵的事就由我郝家山的人接住了,各位放心随我起程就行了!我们就会议到这里,你们现在就去准备吧!”
曾天德也说道:“好了,请各位回营布置!”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送这些首领出营。
于是,众首领都起身走了。
郝天民说了让自己郝家山的人断后挡追兵,但留哪个兄弟挡追兵,却一时拿不定主意。
曾天德送这些首领出了中营才回来,他一进来就对郝天民说道:“大哥,你家老四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他一个人?”
“不!他说他带来了八百多人来。”
“这种时候,他不把老营好好守着,他跑到这里来干啥?”
“他说,他听云豹说这边吃紧,他就带点人过来增援。”
“他在哪里弄来了八百多人?这八百多人又能有啥用啊?”
“大哥,他带了八百多杆快枪,几十箱子弹。他说,那些快枪,比我们现在用的都好。”
“他在哪儿?叫他来见我!”
郝天民话音刚落,就听见帐外一个声音说道:“爹,儿子给您老叩头!”
听到声音,郝天民回头一看小儿子进来了。儿子走到他面前,就立即跪下向他叩头。
郝天民就语气严厉地说道:“老四,老子叫你好好守着老营,你跑到这里来做啥?”
郝云峰抬头答道:“爹,二十一那天,云豹哥把天佑叔送回老营,儿子就知道这边情形不好,就打算带点人马过来。”
“你走了,老营哪个守?”
“我把老营交给云豹哥了。爹,老营不会有事儿的!”
“你在哪里弄了这些人和枪过来?”
“我听云豹哥说这边的情况后,就想带点人马过来,只是没想好在哪里弄点人马。二十三那天天黑,武都那边的兄弟送信来说,武都巡防营奉康边道之命,星夜回援成都,二十四天亮从武都开拔。他们中的大半都是会中的兄弟,我想,他们都是训练好了的人马,带过来能搞点名堂,我就跟他们约定,在中坝场南边大石桥动手,在那里,我们把那个牛皮糖和他的几个铁杆收拾了,那些不是会中兄弟的也都答应一起干,我就把他们组成了‘峰’字营,全都带过来了。我们穿了官军的号衣,一路没遭官府的阻拦,过新都才把号衣扔了,刚到大营,儿子就来见您了。”
“行了!你违令擅离老营的事儿等我闲了再追究。你既然来了,就得给你点事干!”郝天民一边说,一边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郝云峰接令!”
郝云峰跪下身去,伸出双手,高举过头,大声答道:“郝云峰接令!”
郝天民从怀里掏出的那面“闯王令”,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云峰,才慎重地放到郝云峰的手里,命令道:“郝云峰,带你手下‘峰’字营的八百多人枪,拦击追兵,为北路断后!”
郝云峰接下令牌,站起身来,又一躬身,答道:“遵命!”然后问道,“爹,不攻成都了?”
郝天民看了这个小儿子一眼,说道:“不攻了,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明天全部向资州方向撤退!”
郝天民接着就把总部商量的撤围计划给小儿子简单说了,最后说道:“你现在就带人去选地点,布置两个伏击阵地,布置完了再来见我!”
“是!”郝云峰答应完,转身就准备出去了。他把父亲刚交给他的令牌往怀里一揣,手却触到了另一块令牌,他马上把令牌又掏了出来,转过身来,将令牌朝父亲一递,大声说道:“郝云峰代罗云豹交回令牌!”
郝天民接了令牌,说道:“云峰,你去布置吧!”
郝云峰这才去了。
郝云峰回到他的“峰”字营,见兄弟们都已吃了饭,他就把自己带来的八个做队长、队副的兄弟召集拢来,对他们说道:
“兄弟们,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明白大军就要撤离成都了,我们没机会攻城了。”
听他一说,就有人叹息道:“唉!好不容易到了成都,结果一枪没放就要撤了,太没劲了!”
听到这声叹息,郝云峰马上说道:“兄弟们,不要叹气,我们已经得到了明天大杀一场的机会,我家老爷子把北门这一路断后的事给我们了,我们可以拿手里的家伙好好地干一场了。”
这伙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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