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澄也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了,梗了梗,又补充到:“反正我是不会收的,你随意。”他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留下韩子高站在那里,手捧着披风仍是一副欲递未递的样子。
他眯着眼打量着刘澄的背影,眼神又在那件棉披上转了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刘澄直到离了韩子高几百米远,才松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那披风他怎么敢拿着,那可是将军的!
说来真是奇怪,将军把这韩子高贬了,又让自己住在他身边暗暗照应。他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将这韩子高的情况一五一十报给将军。那披风还是将军亲自让他交到这韩子高手上的。
只是,三日前,将军突然下令与他不用再汇报韩子高每日的情况,只遇到什么事略略照应些许便是。
而那披风的事,将军自己却是再未提起。
将军不提,刘澄也不知该做何处理。再说了,一个普通士卒穿过的东西,将军怎么可以再穿。想来,将军的意思,也是将那披风赠与韩子高这人的吧。
只是这韩子高忒得啰嗦,还给什么银子!还非得归还!当他的胆子大得可以包天,打将军东西的主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很多事情和决定都是一念之差。陈茜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韩子高,到底是何感情。他歉疚愧对于家人,所以突然下了心思要结束二人之间还不算太严重的错误。只是,他真的能就此结束吗?就像他自己想的,韩子高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他的附属,那同样,他也没有资格对韩子高呼之即来。韩子高不是后院里的女人,先犯错误的是陈茜,乱他心思的是陈茜,可说冷就冷,强吻了他之后便忽然对他敬而远之地也是陈茜。韩子高会怎么做呢?
第90章 其人不存
这一年,除了冬天来得格外早些,所有的风起云涌也仿佛堆在了今年。
承圣四年九月,陈霸先大军北上建康。讨伐王僧辩的旗号一夜之间打遍了大江南北。
承圣四年十月,威武将军陈霸先十万大军夹击建康,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一举击杀王僧辩。
“奸臣已除,将军为何还不拨军回京口!”萧渊明身上的龙袍宽大得有些不合身,头上镶玉的金冠随着萧渊明动作间的颤抖,颤颤巍巍,就似萧渊明身后那摇摇欲坠的龙座,就似这大梁朝岌岌可危的王权。
陈霸先却是懒得再给萧渊明一个眼神,他腰背笔直地站在被两个太监搀扶着的萧渊明面前,腰侧的长剑上闪着森森寒光。
“吾皇失德,当让贤于他人了!”
“你……”萧渊明一口气卡在嗓眼,顿觉眼前一片昏天黑地。他身子一软,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陈霸先却是看也不看,掀袍走了出去。
身后的金殿内传来小太监的惊呼声,焦急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微弱的厉害,就像那金銮殿外飞翘起的殿角上仅剩的三尺余辉。
同月,梁帝萧渊明被废,陈霸先以十万大军拥立萧方智为帝,改国号为绍泰,是为梁敬帝。陈霸先任尚书令,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将军,领扬,南徐二州刺史,掌大权。
“贤侄为何非得要这贫瘠的徐州……”陈茜眯着眼,细细读着陈霸先的来信。读至此处,他勾唇笑了笑,没有多想便脱口道,“子高觉得我为何一定要这南徐州吗……”
那句话的尾音一顿,生生卡住了。
陈茜的话戛然而止。
他是在自己的书房,他的身边没有旁人。
更不会有韩子高。
他方才,竟是下意识地去问韩子高的想法。在他已下定了决心远离后,他竟自己,如此熟稔而自然地吐出一句“子高觉得”!
陈茜苦笑了下。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但他既然会习惯地问韩子高的想法,那他也总会习惯,身边没有韩子高!陈茜眼中闪着捉摸不透的意味,手中蘸着墨汁的湖笔在陈茜的不知不觉间蕴开在了桌面的草纸上。
废帝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很快边传了出去。众士卒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唯有韩子高立在一旁不发一言。
废帝是迟早的事情,韩子高一点也不奇怪,他反倒觉得陈霸先做的还是不够决断,何苦立个什么梁敬帝做傀儡,自己直接登了这皇位又如何,有十万大军在建康,饶是百官不服,又能如何?!虽说陈霸先这般做能搏个忠的名号,却势必会留下许多后顾之忧。王僧辩虽被诛杀,但党羽甚多,杜龛的大军还在吴兴驻扎,怕是很快便会有所动作。废帝萧渊明乃北齐扶持所立,如今陈霸先废帝,正是北齐动作的大好借口,北齐又怎么会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要不了多久怕是会狼烟四起。
陈霸先立萧方智为帝,自己虽掌大权,却终究受了限制,放不开手脚。如果换成陈茜,以他的性格,怕是不会像陈霸先这般当个顶没什么意思的摄政都督。
韩子高确定,若换成陈茜,那此刻坐在金銮殿皇座上的人,姓的就不是萧而是陈了。
思至此处,韩子高不禁呆立了片刻。
陈茜……自那日后,又有十余日未再见他。
人总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他开始还害怕着见他,绞尽脑汁地躲他。这几日突然发觉,躲着的人不止是他韩子高。
韩子高想过很多种结束二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情况。
如果陈茜不逼他,他便继续这般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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