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你干得不错,解决了丰州的穿衣问题,我要给你记一大功。”李榆放下海碗,摸着肚子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大统领,我向您求援来了,咱们的丰州军能不能把军衣都换成羊毛布的?”沈守廉马上扔下碗求道。
杨大志补充道:“大统领,我去老沈的厂子看过,几百台崭新的松江府织机,确实投了大本钱,织出来的布又挺又亮比粗布好看,就是算下来价钱比棉布贵得多,拿出去肯定没人买,我们琢磨着要把价钱降下来就必须销量大,布对我们丰州太重要了,应该帮老沈一把。”
“丰州每年的税赋入不敷出,军费不过十五六万,打起仗来还得到处筹钱,我怎么帮忙?你们去找李襄理吧。”李榆很不高兴,孙庭耀拼命鼓动军械司订购红夷大炮,李建极则引诱军务赞画处更新装备,沈守廉也不甘落后,又盯上丰州军的衣服,丰州那点可怜的军费哪经得住用。
“李襄理说他不管兵事,让我来找你,我可是为了我们丰州才投了血本,凭什么把风险都压在我身上?”沈守廉有点生气,仗着背后有巫浪哈做靠山,说话也放肆起来,“这还只是第一步,大统领以后还要征服喀尔喀、西蒙古和金国,他们有的是羊群,而且也缺布,正好帮我提供羊毛和布匹销路。”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帮你征服明国?”李榆讥讽道。
“当然不能漏掉明国,那是多大的市场啊,大统领以为丰州不打明国就生存的下去?”沈守廉满不在乎地回答。
疯子——李榆不理他了,谷可立这时开口了:“大统领,下官斗胆直言,打不打明国由不得我们,而是要由老天来定,丰州、sx都缺粮,必须从sdhn购粮以补不足,今年黄河以北大旱,各地都在闹粮荒,地方官府已有限制粮食出境的举动,买粮越来越贵、越来越难,如果持续旱下去,我们早晚也得断粮,那时大统领该怎么办?光靠山药蛋解决不了问题。”
杨大志小声说道:“大统领,山药蛋是个好东西,但产量不好确定,而且随时可能发生病变,没个几十年、甚至百把年的培育成不了气候,我种山药蛋总是提心吊胆,从来不敢大片种同一个品种,而是分种别种,这几年有些村子也出现过减产、绝产或者病变,好在东方不亮西方亮,总的来说还是不断增产,但谁敢说以后不出大事?那会饿死人的,sx那边也在种咱们的山药蛋,拿来应急充饥还行,从来不敢靠它当主粮。”
“如此说来,我们迟早要南下了,老沈,我听说‘苏湖熟、天下足’,干脆去你老家算了。”李榆苦笑说道。
“那是老黄历了,苏州、湖州自古富庶之地,亩产白米两石以上,四石也不足为奇,不过自大明建国以来始终苛以重税,种粮食划不来,现在种棉者居多,你去了也没饭吃,江南各地也靠从外地输粮,”沈守廉看着李榆一脸苦相,得意地笑起来,“我给你推荐个地方——湖广,那里气候宜人、土地肥沃、河流、湖泊众多,而且地广人稀,正好再安个窝,敢不敢去?”
李榆摇头不信:“如此好的去处,还会地广人稀,你骗我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大明实行植民于土之策,无官身、功名者须领路引才得外出,乡下人一辈子也未必有机会出趟远门,有几个人知道湖广?就等着你去呢。”沈守廉嘿嘿笑着说,在老家做过小生意的谷可立也点头称是。
“你们今天说的把我搞昏了,我要回去睡一觉。”李榆挠着头下了炕,向老达布打了个招呼,昏头昏脑走了。
李榆并没有睡成觉,孟克、吉达正在银佛寺等着他——刘兴祚来信,新任宣大总督杨嗣昌由新任大同总兵王朴陪同到了阳和,指名要李榆速去见他。李榆心里咯噔一下,要债的人来了,看来不得不退兵了。
朝廷的诏书已经到达归化好几天,宣大总督连同关内三镇的巡抚、总兵一律革职议罪,还升李榆为太子少保,挂征东将军印,明令他即刻撤出边墙。不过李榆觉得朝廷还没向他认错,赖在边墙上不肯走,阳和及边墙的重要关堡依然控制在丰州军手中,这个新任总督胆子不小,一来就钻进阳和城,还要李榆去见他。
阳和城内驻有费扬武的一营骑兵,守城的两千多明军也是同伙,丰州军洗劫官库后,给每人补发两个月的军饷,他们公开表示谁给钱就听谁的,而且把他们的军官也轰跑了。刘兴祚虽然控制着阳和,但挤进来一个宣大总督,也明白再也呆不下去了,见到李榆的第一句话就是“准备退兵吧”,李榆苦笑着点点头,迈步向总督府走去。
“李榆子,你这次出风头了,宣大四镇就你升官,其他人都得滚蛋,以后可别坑老哥呀!”一个英俊威武的军官走出大门打招呼。
“坑了你又怎样,你敢打我?”李榆笑着走上去。一把抱住那名军官,“王朴大哥,朝廷的塘报我看了,真没想到你会来大同当总兵。”
“京师混不下去,只好跟你做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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