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见势不妙,怪叫一声举刀冲向李榆,被曹变蛟斜刺里一脚踹翻,飞虎骑冲进来把这家伙五花大绑。情况变化太快,卢光祖、李国英、徐勇、金声恒四人拔刀在手却不知所措,惠登相一把夺过金声恒的刀,怒骂一句“一斗粟,你想死呀”,随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卢光祖三人猛然醒悟,马上扔了刀,假惺惺凑到李榆身边劝架——传说中的火并发生了,两边的老大争地盘,但他们是朝廷委派的军官,又不是左家的家丁,犯不着枉送小命。
上当了,人家早起杀心,我却只想抓人质,先动手反而吃亏,奇怪,他们的鸟铳怎么不点火就能打呢?胡骑拿鸟铳应该是装样子的嘛——左良玉被几枝马铳顶着脑门,心里又气又悔,怒视着李榆恨恨说道:“李榆子,你好狠心,马上放了我父子,否则朝廷饶不了你。”
“左老哥,你放心,我不杀你们父子俩,我把你们交给巡抚大人,上朝廷打官司我奉陪到底。”李榆淡淡答道。
汉水边热闹起来,左军步骑冲出大营,黑压压一片扑向岸边,提前隐藏在西岸的沈家船队也急速赶来,一边用抬铳向左军射击,一边放下舢板接应自己人。
亲卫哨背靠汉水围成弧形骑阵,在莫日格、高黑子指挥下顽强阻击,亲卫皆是蒙、满、汉三族悍勇之士,骑射功夫精湛,几乎箭箭咬肉,左军接连不断被射杀,心生惧怕不敢向前,左梦庚急得大喊:“儿郎们,北虏劫持老帅,冲上来杀了他们!”
张之耀堵住左梦庚的嘴,向左军大喊:“皇上有旨,左良玉抗旨不尊弃守襄阳,诏令湖广巡抚捉拿议罪,其他人等一概不问,若有抗拒者视同谋反。”
谋反的帽子可不敢随便戴,左军有些犹豫了,就在这时,背后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大同军主力冲入大营,老百姓吓得四处乱跑,把看管他们的军兵冲得七零八落,左军大营一片大乱——左军分前五营、后五营,前五营是左良玉的精锐亲军,粮饷足、装备好,但只有四五千人,都在江边保护主帅,后五营则是左良玉搜罗的降兵、盗匪,这帮家伙无粮无饷,全靠抢掠过日子,没有左良玉镇着就如乌合之众,两万多人几乎没有抵抗就被大同军驱赶到江边。
趁着左军混乱,李榆与亲卫哨迅速撤离东岸,登上沈家的大船,左军的破船随后赶来,但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看着江边乱成一团的左军,李榆连连摇头,难怪左良玉不敢和李自成打,左军这副模样真还不如流贼。
“派人告诉老帅,天黑前结束战斗,另外火速通告周遇吉、虎大威,不必来钟祥,把随州、枣阳给我拿下来。”李榆转身对张之耀下令,随后对卢光祖等“左营四大将”说道,“左良玉有罪,但与其他人不相干,你们去招呼旧部归顺,免得我军动手时伤及无辜。”
江边的左军大约有两万人,凑到一起相互争吵,他们大多干过哗变、开小差,但公然作乱却心虚,前五营的人主张把事闹大,胁迫对方放回老上官,而后五营的人不想自找麻烦,主张谁官大就听谁的——大同军杀气腾腾列阵压向江边时,左军才觉得大事不妙,听到“左营四大将”声嘶力竭的喊声,大多数人扔下武器跑了,但前五营的人还在带头舞弄刀枪继续示威。
“差不多了,剩下的五六千人应该是左贼死党,围住他们全部射杀。”杜文焕举着千里眼观察了一会儿,冷笑一声下达军令。
大同军使开常用的挤压战术,一步步把左军压缩成一团,随着急促的军号声响起,铺天盖地的箭雨撒向左军,紧接着火铳也开始轮番齐射,左军官兵几乎无还手之力,一片片地倒下——这支烂兵武装罪有应得,大明朝廷又失去一条看家恶狗。
左良玉父子被押送显陵,把等着看热闹的宋一鹤、李振声惊得目瞪口呆——左良玉竟然成了阶下囚,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就这么完了?军头大火并,朝廷不会置之不理,他俩一个是巡抚、一个是巡按,绝对逃不掉幕后主使的嫌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二位大人历来痛恨左良玉扰民,本帅就把他们父子俩抓来了,现在移交二位大人处置,左部官兵约有两万人归顺,湖广官军正缺人,也一并交二位大人收容了。”李榆非常大方地说道。
“李汉民,你惹的事自己担当,休得把我们俩也扯进去。”宋一鹤指着李榆叫道,
“不行,我明天要去襄阳,这里的事顾不得。”李榆摇着头说完便走。
“那钟祥怎么办?归化伯,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李振声想起更要紧的事。
“杜老帅留在钟祥。”李榆头也不回答道。
宋一鹤与李振声愁眉苦脸商量起来——火并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推说不知情肯定没人信,这个坑只能跳,左良玉心狠手辣,手里有的是亡命徒,如果翻身必定会报复,必须让这个人马上死,而且要办成铁案。
李振声连夜跑到大同军营地,把“左营四大将”卢光祖四人找来问话,这四个人也实话实说——左良玉确实说过占据武昌拥兵自立的话,也确实事先安排大批伏兵准备劫持归化伯,出事时也是左良玉先动的手,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知,只有左良玉自己说的清楚。
这就够了,李振声录好口供,立刻向朝廷上奏:左良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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