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在地里种土豆这件事都是李富贵教唆、谋划的,今年春寒,三月中雪才开始化,大家都说今年的收成肯定不好,李富贵立即火烧火燎地催着李榆给他种土豆,李榆心里一慌,雪还没化完,就把一片没人种的地开垦出来,一半地用来种小米,另一半地用来跟李富贵种起土豆来,不过他俩实在是当不好庄稼人,同村的达布父子俩看不下去了,特别是苏和,一天不干活就心慌,他们家的地与李榆的地挨着,父子俩干完自家的活就忍不住把李榆地里的活也干了,按李富贵的话说就是“达布爷俩这种人就看不得地里的庄稼遭殃”,李榆反倒只能帮着做点力气活。
大家正埋头干活,哈达里突然跑来了,对着地里的李榆大喊:“榆子叔,乌兰姐姐又来了,你快回家看看吧。”跟哈达里一起来的一个十**岁的青年又补充了一句:“榆子哥,巴图台吉也来了,正在你家门外等着呢。”
“吉达,这么一大早巴图台吉和乌兰公主就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达布看着年轻人问道,这是他的小儿子,骑射摔跤都不错,去年刚被挑去作了乌兰公主的侍卫。
吉达点头答应了一声,就要过去帮父亲、哥哥干活,被达布喝了回去:“忙你的正事去,别来碍手碍脚。”
李榆只好和达布父子俩打了个招呼,从田里走出来,李富贵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马上叫李榆快回去侍候台吉和公主——白塔村的地都是巴图兄妹管的,李榆什么都没问就稀里糊涂把地种了,巴图、乌兰好像也没提交租子、交税的事,李富贵觉得最好让这俩人永远糊涂下去,有白种的地谁不喜欢。
李榆在的时候,乌兰经常来村子里,博硕可图汗喜欢巴图和乌兰这兄妹俩,在他们母亲去世后,早早就给他们分了牧场和部众,黑河两岸的这一片板升也交给巴图、乌兰兄妹俩管,不过他们更喜欢到自己的牧场去,对板升管得很少——板升住的人绝大多数是汉、蒙平民,只交粮草,不派差役,兄妹俩只要板升不出事就不会来。但是自从李榆来了之后,乌兰就说她喜欢哈达里,隔三差五来看哈达里,不但给哈达里带好吃的,还教哈达里读写蒙文,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哈达里也不傻,很快觉出味道来,乌兰一来他就去叫李榆,结果就是乌兰和李榆呆在一起,哈达里跟乌兰的尾巴那木儿呆在一起——那木儿当然想和乌兰在一起,可乌兰毫不犹豫地就把教哈达里的任务甩给了他。不过,李榆也愿意和乌兰呆在一起,他从心里感激乌兰,他不在村子里的时候全靠乌兰照顾哈达里,要不他只能带着哈达里和他一块出去吃苦,李榆觉得乌兰温柔善良,和他是同一类人,和她在一起能让他有一种平静温暖的感觉,以前二妞对他也很好,但二妞太霸道,八字还没一撇,就把他的家当了,李榆真不知道自己要是落到二妞手里会是什么样。
李榆与吉达、哈达里快步走到家,果然看见巴图、乌兰兄妹俩正在他的门外等着,当然乌兰身后也少不了那木儿,李榆回到库库和屯后,把兵一交就回家了,这些天两人只见过几面,而且都是在绰尔济喇嘛那里——老喇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是说李榆有佛缘,每次给巴图、乌兰和那木儿传经授法的时候,一定要把李榆也叫来,虽然李榆经常打瞌睡。
“榆子,你是金国的巴图鲁,跟察哈尔人打过仗,你跟我说说,察哈尔兵究竟怎么样?”没等李榆打招呼,巴图就开口问道,看到李榆一脸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察哈尔汗带着十万多的部众到了旧上都城,察哈尔前锋也已经到达威宁海子一带,喀喇沁各部的部长白言台吉正在调集各部人马阻拦察哈尔人深入,我们土默特东哨的兀鲁部、兀慎部也顶上去了,白言台吉派人向我们求援了,看来土默特现在不得不准备打一场大战了。”
李榆心里一凉,跑了几千里路躲到这儿,没想到这里也要打仗了,这个察哈尔汗太可恶了,东边打了败仗,又要到西边祸害,李榆有点气恼地说:“察哈尔兵打仗不行,一群吃不起饭的乌合之众,你们用不着怕他们,狠狠打就是了。”看到巴图一个劲地摇头,李榆叹了口气,缓了一下说道:“察哈尔人骑射好,打起仗来也算彪悍,但他们军纪松弛,武器简陋,打仗来乱哄哄的没有章法,尤其是韧性太差,打不得硬仗,遇到比他们狠的对手,坚持不了多久,你们要注意的是他们铁甲科诺特骑兵,这帮人都是察哈尔汗的精锐,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有股子狠劲,不过这样的骑兵不会多,察哈尔号称有十苏木科诺特骑兵,但我看最多不超过三千人,我听说你们有控弦之士十万,前些日子咱们还练了兵,好好调配一下应该能把察哈尔人打跑。”
那木儿忍不住插嘴道:“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阿勒坦汗时,我们土默特万户有三十万人口,是右翼三万户的首领,兵强马壮所向披靡,兀良哈人、卫拉特人无不败在我们马下,察哈尔的达赉逊汗都被我们逼得东迁,明国的京师也被我们围过,现在我们不行了,人口也就十来万,从哪儿找那么多控弦之士。”
李榆叫了起来:“三十万人只剩下十几万了,那么多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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