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和云荣寒暄几句又上了路,离开饮马河边直奔蛮汉山大营而去,李富贵似乎对这个云荣非常有好感,一路上都陪着说笑,鄂尔泰、那木儿不一会儿也加入进来——这地方难道见到一个读书人,这四个同类很快就熟了,云荣也很兴奋,他跟那帮察哈尔贵人们几乎找不到话说,到这儿却有人跟他指天说地、高谈阔论,他简直有了种找到家的感觉,四个人说说笑笑,李榆和赵吉反而被晾到一边,赵吉抱怨说,这四个家伙说的他都听不懂,把他卖了都不知道。
“你们这里还种地呀?”云荣吹够了诗书文章,看到已经结了穗的庄稼大为惊奇。
“不种地我们吃什么?再过些日子我们就可以收粮食了,”李富贵歪着脑袋打趣地说道,“不过,河洲可别打我们的主意,收这点粮食还不够我们吃呢。”
“河洲兄,你们不种地吗?那你们吃什么?”那木儿问道。
“察哈尔人不会种地,有什么吃什么,不瞒你们几位,今年开春我们饿死不少人,这回入关也是被逼急了。”云荣摇着头回答
鄂尔泰哼了一声说道:“河州老弟,你们察哈尔人就会打仗抢劫,这样下去迟早要垮的,你们大汗得教察哈尔人学会过日子。”
“我们大汗当然明白,可台吉、贵人们各自死抓着自己的部落不放,谁会听他的,大汗也难啊!你们这里都听李榆恰的吗?”
“我们这里听大家的,我们的汉民兄有事都找大家商量,我们没有台吉、贵人,也没有部众、奴隶,实行的是计丁编户,谁有本事谁当官,谁说的对就按谁的办,我们最缺读书人,河洲兄,你要是不想跟察哈尔人干了,就到我们这边来吧。”心直口快的那木儿马上鼓动云荣跳槽。
云荣苦笑着摇摇头,李富贵紧忙打圆场:“河洲大才,到哪儿都有用武之地。”
一行人到了大帐,李榆一挥手,闲杂人等立刻退下,莫日格、孟克亲自在大帐外充当侍卫,巫浪哈也很不甘心地被劝走了,她一走乌兰立马就走,帐内就剩下李榆和四位洪巴图鲁大帐官员,云荣向李榆再次行礼说道:“李榆恰,我们大汗……”
“不要称我李榆恰,我没有当贵人的命,你可以称我李榆或者李汉民,我也称你为河洲兄,这样好说话,”李榆打断云荣的话,直截了当说道:“河洲兄,察哈尔汗派你来有什么话要给我们说?”
“那我也称你汉民吧,大汗说蒙古各部四分五裂、各行其是导致蒙古长期积贫积弱,处处受他人欺辱,需要有识之士振作奋起,帮助他统一蒙古重振雄风,只要是英雄俊才,不论部族、贵贱一律重用,大汗对你非常器重,希望你到他的麾下效力,你的名号、部众不用担心,大汗自会从优相待,公主带来的人口也可以归你。”
“这是想招抚我吧,可我没兴趣当官,也没兴趣帮他统一蒙古,我只想让我周围的人好好活下去,我们自己的路自己走,察哈尔汗如果不想和我们打仗,就把我们的土地、草场还给我们,你们的人口你都可以带走。”李榆毫不犹豫地回答。
云荣一脸的尴尬,老实说察哈尔汗也不想养活巫浪哈的人,但李榆一张口就把话说死了,再往下就不好谈了,李富贵狠狠瞪了李榆一眼,李榆马上老实地闭上了嘴。
“河洲,我们这里的情况你应该清楚,你们察哈尔人做得太过分了,烧杀掳掠无所不为,蛮汉山的人无不切骨痛恨,但我们还是以德报怨,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四千多察哈尔人,你们大汗是全蒙古的大汗,我们当然应该尊奉,那大汗也应该为这些失去家园的人做些什么,否则你能指望他们心甘情愿地向大汗臣服吗?”李富贵接过李榆的话继续说道。
云荣哑口无言,察哈尔人做的坏事太多了,他都看在眼无法否认,他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汗为人仁厚,很多事都是那帮台吉和贵人们下令干的,大汗也无能为力。”
看到众人都在冷笑,云荣又改口问道:“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们总不会想一直打下去?”
“很简单,我们可以尊奉大汗,也可以接受大汗的赐号,但大汗也要尊重我们,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大汗不能干涉,我们原有的土地、草场要允许我们继续耕种、放牧,我们可以放下仇恨与察哈尔人像兄弟一样相处,双方再不开战。”鄂尔泰说道。
“这与那些割据一方的右翼各部有什么两样,说到仇恨,你们勾结明国打我们,这笔帐怎么算?以后你们还想一边打着我们的旗号,一边和明国勾勾搭搭吗?还有,乌兰公主是博硕可图汗的女儿,她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与蒙古右翼也有往来嘛?别想脚踏两只船,我察哈尔有十万之众难道还听你们摆布?”云荣冷冷地说。
“你们真无耻,霸占了土默特川,害得乌兰公主无家可归,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你们大汗难道连她也不放过吗?谁敢碰她一下我就杀了谁。”李榆立即大怒,但那木儿比他还快,指着云荣的鼻子就叫起来。
李榆哼了一声道:“这儿就是乌兰的家,她不会离开这里,你们要是打她的主意,那我们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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