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好好自我打理一番,换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也是个相貌俊朗的翩翩美青年,可他对自己的外表却全然不在意,更不会关心他人对他外表的评价。
樊瑾瑜低头看着手机。普通的微信聊天界面,上方显示着聊天者的姓名——“王臻”。
“我从鼎川辞职了。收到一个硅谷公司的offer,谁还要在鼎川那个小破公司上班!希望你们在国内一切都好!我会想大家的!有空到旧金山找我玩!”
这是王臻留给樊瑾瑜的最后一条消息。
几天前,樊瑾瑜照例问王臻要不要出来聚餐,王臻却说自己已经不在国内,辞去在鼎川药业的程序员工作,去美国另谋高就了。
太奇怪了。
以樊瑾瑜和王臻的关系,他出国没理由不告诉自己。身边的朋友也没一个人知道王臻的工作变动。好像他突然头脑一热,一拍大腿就决定要出国了。以樊瑾瑜对王臻的了解,他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如果是一时兴起去美国旅游,倒还说得通,但是换工作……王臻当初去鼎川,不正是因为它是个小破公司吗?这个工作足够低调,足够大隐于市,所以王臻才愿意屈才。以王臻的水平,如果想去硅谷发展,早就是谷歌之类大公司的骨干成员了。
樊瑾瑜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所以他决定直接到王臻家一探究竟。
乘着电梯上了14楼,王臻家就在这一层。樊瑾瑜是王臻的好友,有他家的钥匙,轻而易举地开了门。
屋子里很安静,没人在家。但为了保险起见,樊瑾瑜还是喊了几声“有人在吗”。
无人回答。
樊瑾瑜掩上门,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鞋套。虽然是好朋友家,但他这行为算得上私闯民宅了,万一王臻和他翻脸,他可不想留下什么证据。
他走过客厅,环视这间普通的单身公寓。家具摆放井井有条,许多摆件都呈现左右对称形态,比如成双成对的花瓶或挂画,显出主人有轻微的强迫症。
樊瑾瑜的手指擦过客厅的博古架,指尖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餐桌和书架也是如此。屋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无人打扫,如果王臻真的出了国,这倒也说得通。
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樊瑾瑜的目光落在客厅的方形鱼缸中。
鱼缸里,几条他叫不上名字的漂亮金鱼正在美轮美奂的水底迷你贝壳小屋中穿梭游弋,一派自得其乐的模样。樊瑾瑜走过去,蹲在鱼缸前,和水中的鱼儿大眼瞪小眼。
太奇怪了。
如果王臻要出国,岂会不带走他的金鱼?这可是他的宝贝。哪怕一时来不及,也会叫朋友替他喂鱼才对。王臻可不是这么疏忽大意的人。
樊瑾瑜走向阳台。客厅和阳台之间拉着窗帘,樊瑾瑜一把扯开,阳光洒进屋内,阳台上悬挂的衣物随风摇摆,在地板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一个长期出国的人,会连晾晒的衣服都不收么?
樊瑾瑜继续巡视房间。书房里,笔记本电脑放在远处。卧室中,被褥铺得整整齐齐,没有罩上防尘罩。打开衣柜,四季服装分门别类悬挂整齐,没有缺少。
即将在国外常住的人,会连衣服都不带走几件?
一切证据都显示,王臻并没有出国。他的家仍然在等着他,好像他随时都会下班归来一样。
但是樊瑾瑜收到的消息是怎么回事?王臻为什么要骗他?是在躲着什么吗?是惹上了麻烦,不愿牵连朋友?还是……
樊瑾瑜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王臻已经不在了——死了,或是遭到绑架。
有人惟妙惟肖地模仿他的语气,冒充他和所有的朋友聊天,制造出王臻出国的假象。
樊瑾瑜不假思索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位弟兄的电话。
“王臻出事了。”他言简意赅。
“怎么会?”弟兄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说话含混不清,“我昨天还跟他聊天来着……他不是在美国么?”
“你查查他的ip地址!快查!”
也许是樊瑾瑜的语气不容置疑,那位弟兄立刻查了起来。几秒钟后,他说:“美国旧金山。没错啊,他说他去硅谷工作了……”
“那是假地址,继续查!”
这次电话那边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会儿。弟兄再次说话时,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的确是假的,顺着那个地址我找到一台韩国的代理服务器,然后是俄罗斯的代理服务器,但那个地址也是假的,然后就什么也查不到了。”
这更加印证了樊瑾瑜的猜测。“你听我说,王臻恐怕遭遇了什么不测,和我们聊天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然后通话便断开了。
樊瑾瑜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信号全部消失了。仿佛他正置身于什么移动信号无法覆盖的深山老林中一样!
他闻到了古怪的气味,淡淡的恶臭,刺痛鼻粘膜。是天然气泄漏!天然气的主要成分是无色无味的甲烷,但燃气公司会特意添加味道浓郁刺鼻的气体,方便用户发现燃气泄漏。樊瑾瑜进屋时分明没有闻到怪味,说明是他进门后燃气才开始泄漏的。
天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奔向厨房,关闭燃气灶,打开窗户通风。接着,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燃气灶再度自行开启,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了这台机器!
樊瑾瑜骇然!他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幽灵鬼怪这种离谱事,他更倾向于有人要加害自己!
王臻家安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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