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池哲低着头,慢慢的喝着汤。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只是池毅清和乔柔会时不时的给池哲夹上一筷子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几个人吃饭有快有慢,但先吃完饭的,也不会去催促,舀上一碗汤,慢慢的喝着,耐心的等待着。当然,大部分时候,被等的都指的是池哲,他吃饭总是最慢的,一家人吃的很温馨。
吃完了,乔柔收拾碗筷,池毅清则撸起袖子,洗碗。池哲也端着自己的小碗,站在小板凳上,池毅清很注重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池毅清的手指很长,是一双适合练钢琴的手,白皙有力,舒展间便带着优雅从容,这样的手洗碗的时候也带着一种有节奏似的美感。他洗的很仔细,不像别的家庭里的父亲总是推卸着家务,或者随随便便的应付。每一只碗他都拿流动的水冲洗过三遍,最后还要拿热水再洗一次。这是家里人吃饭的碗,他要当心,他尽其所有的爱着他的家人。
看着这样的池毅清,池哲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睛就这样的湿了起来。幸好他年纪小,洗碗把自己弄得湿乎乎的,池毅清没有看的见。
“爸爸,我洗好了。”池哲努力的掩饰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
“哲哲真乖,来,让爸爸看看。”池毅清走到了他的身后,从后面虚环着池哲,看着他手里的碗,检查着。
“哲哲,你看碗的外面还没有洗干净。虽然是在外面的,但把碗叠在一起的时候,那就会把下面的那只碗弄脏了,对不对?”池毅清抓着池哲小小的手,帮他洗着,“所以,我们要一起把它洗干净。”
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轻声的哄着怀里的儿子。
乔柔倚在门边,含着笑意的看着两父子间的互动,她是一个幸福的让人嫉妒的女人。
池哲回到房间时,眼睛又不争气的湿了起来。
不论对其他人怎样,但对“池哲”而言,池毅清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他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家,爱着乔柔,爱着他的儿子。池哲还记得直到16岁,他离开池家的时候,最后一顿饭,池毅清也还是这样洗碗的。
那时的池毅清已经称得上是位高权重。
杀伐果断,刚正不屈,有大气魄,大担当。这是某次来市里下访的大人物给池毅清的评价。
池毅清也的确当得起这份夸奖。
但即使是那个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在饭后,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当着下属或者领导的面洗碗。
池哲记得,他和池然曾经偷偷的躲在角落里,看见过池毅清低着头轻轻的吻着乔柔的手指,用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柔和的声音对乔柔说。
他答应过她,结婚后,他会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他不想阻止乔柔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喜欢吃乔柔为他做的饭菜,但他总能替乔柔洗碗。
看来我干的不错,你的手还是那么的美,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池毅清低低的笑着,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乔柔不再年轻的脸庞,似乎要把她刻在心里。然后他低下头含住乔柔的指尖,一点点的亲吻着那双已经不再嫩滑的手,他吻得很仔细,从指尖到掌心,吻过划痕,吻过掌纹,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在膜拜他心中的神明。
他们就这样的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的影子靠的很紧很紧,融为一体。
池哲还记得池然那时几乎被感动到哭了。
情话人人都会说,但真正能做到的,很少。特别是能够坚持着十几年如一日的,特别是这个男人还身居高位的时候。
但池毅清做到了,结婚后的几十年,乔柔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甚至超过了他的儿子。所以,池哲不理解,他一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池毅清这样的人居然会一个比池哲小不了几岁的私生子。
或许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哪怕明知道这种事是很平常的,但发生在池毅清身上就让池哲无法接受,池哲也说不清楚自己后来一直不回家,这个原因占了几分。
哪怕后来,他知道那个私生子只是一个试管婴儿,那个一直在照顾他的年轻女人只是一个怀着妄念的保姆,他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母亲,是国外专门机构的代孕妈妈把他生下,池哲也仍然接受不了。
因为,在此之前,无论池毅清做了什么,他在池哲心里都像神一样的完美。
这世界上完美的男人,池哲曾这样的在心里称呼过自己的父亲。
所以在后来知道自己的死亡可能和池毅清的纵容有关时,池哲才会崩溃到自暴自弃。
他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明重生了这么多次却一点头绪都没有,那种无力感又席卷而来。
另一边的主卧里,池毅清和乔柔亲密的黏在一起,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是像初恋时那样的甜蜜。每晚总是要说上一会儿悄悄话,或许是池毅清的工作,或许是池哲的学习。池毅清很少有事情是瞒着乔柔的。
只是今天,池毅清太累了,硬撑着一家人吃完饭,躺在床上眯一会,就这样的睡过去了。
乔柔温柔的笑了笑,帮池毅清盖好被子,关了灯,也躺在了池毅清的身边,只是她并没有睡。
窗外的月光很亮,池毅清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傲,有些孤单。
她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在池毅清的脸上轻轻的划着。
池家出美人,池老爷子,池家的长子,小妹都长的很好,池哲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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