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我是徐莉。张小姐在休息,请问有什么事吗?”隔着电话机,仍然能听出她的雀跃和欣喜。
她的确是欣喜的,孤身一人来到国外,抱着希望,最后却成了最廉价的劳动力。幸好,因为东方人和工作经验的关系,被那个俊美而成熟的男人选中,当了一个孕妇的保姆。
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是他的情人,旁敲侧击过,那个女人却只是似笑非笑的告诉她,她只是一个代孕机构的代孕妈妈,那个男人深爱自己再也不能生育的妻子。
徐莉没有被这句话打击到,她兴奋的等着男人的到来。有钱,俊美,这就够了,当小三,小四甚至更小,她都不在乎。孩子身下来总是要人养的,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很多女人宁可收养一个和自己和丈夫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也不愿意看见丈夫和别的女人有孩子。虽然不是绝对的可能,但,一旦赌赢了,她会是照顾孩子的最好人选,所以,她精心的照顾那个孕妇,照顾那个可能改变她一生的孩子。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她会成功,很成功。曾经的池哲和他的奶奶一样,在经历了池然的死亡和突然出现的私生子后,痛苦不堪。他以为自己看淡了一切,却不知道那种深深的疼痛刻在了他的心上,一天天的侵蚀着他的内心。
他错估了自己,在不经意间自暴自弃,拖垮了身体。
池毅清的一切都归了那个孩子。在两个孩子双双早亡后,乔柔也没有撑得太久,悲伤加上开始衰老的身体,乔柔走了。而池毅清,在爱人和孩子双双离世后,也终于倒下了,和乔柔相差不过一年。
徐莉成了最后的赢家。
可惜,今生,徐莉没有这个机会了。
池毅清让那个女人打掉孩子。
隔着电话机,徐莉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
她开始紧张,她劝说着那个女人,说着池毅清的俊美,池毅清的富有,那个孩子将会拥有的一切。
那个女人姿态安然的喝着茶,最后才微笑的告诉徐莉,池毅清一向都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再过不久,他会亲自来看着这个孩子消失。
你也可以离开了,这是这个月的工资。那个女人说的很平静,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正因为这样,池毅清才会选择她。
可惜了,当初还想看看戏呢。那个女人叹息一声,眼角的余光瞟过呆愣在一边的徐莉。
……
打完这个电话,池毅清的心里陡然一松。这件事已经压在他太久太沉了。
一杯茶已经喝完了,他也呆坐在办公室里大半个上午了,却一次都没有人来敲过门,似乎市里已经太平到他要失业了。
池家。
池毅清轻轻的哼了一声,很轻很轻,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如此的清晰。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家族表现出的不满。
在带着乔柔离开的时候,池毅清并没有变现的那么平静。他很明白选择了乔柔意味着放弃了什么。他甚至曾经想过或许父亲和大哥会因此阻断他的前程。
那时他年轻且狂傲着,曾经的声望令他目空一切,所以,他把自己看的太高太高了。
没有阻拦,没有压制,甚至没有关注。
一切的一切,就像池家从未有过池毅清这个人。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抹去了他存在的痕迹。
简单,实在太简单了,起码对于那时正是如日中天的池家而言。
其实池毅清疑惑过,自问过,为什么会这样呢?
池老爷子很fēng_liú,但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同母所出,这可以算是唯一的他表现对妻子的爱的方式吧。
他们兄妹三个的感情很好,最起码在池毅清离开之前正是如此,而且从后来那少得可怜的几次联系中,他也知道了,决定是池老爷子下的,他无视了儿女的一切反对。
他很有才华。在池家扶持的那位还不曾真正上位,池家还没有日后的显赫时,他就已经靠着自己的能力在那个圈子里扬名。哪怕是现在,从不曾依靠家族的他也已经在这样的年纪站上了一个位置,或许不高,但足够了。
他想了很久很久,却一直都不曾想明白。他困惑着,甚至想过去当面问池老爷子。
但现在,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他池毅清可以接受来自父亲的、哥哥的、或者小妹的惩罚,因为那是他的错误,对于他们而言,他是个不顾家族利益的混蛋。但,他也从来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踩一脚还会笑面迎人的主。
现在,他的两个好外甥,和别人打赌的,输了,毫不犹豫的把他踩在了脚下。
他们勾肩搭背的告诉所有人,当初池毅清是被池家赶出去的,池老爷子厌恶他到见到他都想吐,他在池家当个佣人都没人要,……
两个孩子用努力的用自己世界中最恶毒的词汇形容着这个不曾见过面的叔叔。
他们当然清楚这可能是池毅清当初的对手为他们挖下的陷阱,但他们不在乎,凭什么爷爷总说他有多么的出色,凭什么爸爸总拿他和他们比较,凭什么他们做什么都不如他。
年少轻狂,求的只是片刻的肆意。
在池家最鼎盛的时候,太多的人愿意为这两个孩子鞍前马后了。
他们嬉笑着接受了,反正那只是一个不顾家族的人,反正那只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叔叔,反正他们还只是孩子,就算有什么流言,他们不都还没有成年吗?小孩子的话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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