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小火煨着,浓浓的香味慢慢的弥漫在空气中。
“怎么样?还行吧?”关崎选了一个骨瓷的小碗,配上一把同系列的调羹,先给池哲舀了一碗。
“嗯嗯,呼呼……”端着碗,池哲急不可待的往嘴里送,被烫的直吹气,也坚决不放手。
关崎在这上面是真的挺有天赋的,厨房里随便选的食材,普通的锅子,也能做出这样的美味。
“嗯,味道不错。关崎,既然你这么喜欢做菜,叔叔也不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以后的早饭晚饭就都交给你了。”池毅清端着大号的汤碗从两个孩子的身边轻飘飘的路过,留下一路的余香外带一句……善解人意的赞语。
……
“他是池毅清?!”关崎一脸呆滞茫然的转向池哲。
又是一个被自家父亲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欺骗的孩子。
池哲面带同情之色,“安睡吧,我的孩子。你只是做了一场梦,当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
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某只披着少年皮的大叔,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终于走上了他“梦想中的美食之路。”
哦,对了,作为一个习惯性压迫劳动人民的领导,池家爸爸还顺手挖掘出了关崎的各种用途。
简单概括,那就是:池哲的全职保镖,保姆,后勤,助理,管家……
“池哲,起床!”现在,池哲的事情被池毅清全权委托了关崎。
面对少年那诚恳的关于自己年龄与经验不足的推辞,池爸爸用一个微笑就解决了,“我相信你。”
“再睡一会,就一会。”池哲蹭着软绵绵的枕头,含糊不清的说着。
“要睡,吃完早饭,活动一下再睡。”
“不要嘛,我不要起来。”嘟着嘴,池哲无意识的撒娇。
“那等等,我把早饭端过来,你在床上吃。”关崎没等池哲回答就离开了,对池哲这样的照顾,一方面是习惯使然,一方面是日后池毅清的位置。本质上,他不可能真的事事顺从池哲。
“张嘴。”架好小桌子,关崎开始投喂某只赖床的小猪了。
“啊。”无意识的咀嚼吞咽着,池哲昏昏欲睡。
朦朦胧胧的,他看到关崎收拾好碗筷后,又折了回来,拉开窗帘,利落的整理着凌乱的房间。
他突然的记起了很早之前的一件事。
也是这样的一个早上。一整夜的狂欢,他喝了很多的酒,醒来的时候,胃抽筋似的疼。他倒了下来,身体摩擦着冰冷的地板。哆哆嗦嗦的打开手机,他拨了关崎的电话。那时候神智有些模糊了,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关崎最后答应了过来。
躺着的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起了那个许久不曾回过的家。
关崎,还有大多数知道那件事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因为池然的事情,心寒了,才离得家。只有他自己,或者池毅清隐约的知道不是,起码不全是。
池然的死的确对池毅清心生芥蒂,然而真正让他害怕的是池毅清的态度,对池然那漠不关心的态度。亲生骨肉,尚且如此,假如被他发现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呢?
如果是别人,那或许是杞人忧天,但对池哲而言,两世的重生是最好的教训。他恐慌着,甚至开始笨拙的模仿自己。他心寒着,闭上眼,池然冰冷的尸体,池毅清毫不在意的眼神在他的眼前交替着。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带着一种隐晦的,不可言喻的心理,确定了自己是池毅清和乔柔剩下的唯一血脉后,他爆发了,离开了那个家。其实,离开的时候,他想的很好,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转变了,那么都给以推给池然的死和这次的离开。
可惜,他误算了一点,池毅清的心情,池然的死带给他的伤痛。
“怎么,刚刚才看尸检报告吗?我的好儿子终于鼓足勇气看了?”这是嘲讽,对池哲的嘲讽。如果是池然,她肯定……
收到池哲离家出走的消息前,池毅清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简单的动作也带上了些许的软弱和疲惫。但,得知池哲居然离家出后,他的眼睛突兀的睁开了,清冷的目光如同历经百战,再也无法洗去血腥的刀剑般透彻而残酷。
这样儿子,太缺乏历练了。
他动了手脚,池哲刚离开时,生活一度陷入困境。池毅清的本意是让儿子经历磨难,真正的成长起来,却不想……
池哲在慌乱中乱出牌,暴露了自己。
对日后发生的事情如同预言般的猜测,对父母的恐惧与不信任,对几个人出乎意料的仇恨或友善,对彩票股市赌石之类几乎奇迹的赢面……
一步错步步错。
从此以后,池哲的日子太平了,父子两个却从未再见过一面。
地板上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带着余温的液体从池哲的脸上滑落。他告诉自己池毅清不是你的父亲,他只是你穿越的身体的父亲,甚至可能是对你曾经的死亡袖手旁观的人。不要难过,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么,一直温柔善良的乔柔呢?我的父母又在哪里呢?
他咬紧了牙齿。这个世界没有池哲,没有那个同样被称作池哲的他,曾经各自分开,结婚生子,都是女儿,甚至年龄生日都对不上号。
和他没有半点的相似,这个世界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那么,我是谁呢?我究竟是谁?
人总是要有根的,池哲找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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