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受封为郡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江陵。这可是无比荣耀的事,李庆廉就差敲锣打鼓绕城三周宣传了。在手下幕僚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只能命人用大红纸写了告示,贴满江陵城的大街小巷。至于城外村镇那样的地方,识字的没有几个,特命人赶去给村长乡绅等人讲述一遍,定要他们宣传的人尽皆知。尤其,这是在他治下发生的。
秦荫之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新任郡主是谁,只赞一句“信佛之人,必有福报”等语。柳妈妈眉头皱的包子褶一般,想了又想,道:“这李媛倒有如此造化,早知今日,当初不如娶进来,大爷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
秦母不解,柳妈妈便解释了几句。不说还好,一说秦母顿时想了起来,当初说李家女儿不好的不正是柳妈妈吗!现在娶进来严家的破落户,没钱不说,还脾气大,这都是谁的功劳!
柳妈妈感觉秦母眼神变了,一时后悔自己多嘴,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忙找个由头躲出去了。秦母回想了当初的细节,确信自己正是打算要去李家提亲的,就是因为柳妈妈说了坏话才打消了主意。一时又是恨又是悔,怎么就听信了这老奴的闲言,她一个老妈子懂什么!现在好,人家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京城的好男儿还不是随便挑,还有他的大郎什么事儿!越想,越是懊悔,越想,越发心口疼……
阮家里里外外修整一新,迎接小姐未来的姑爷,京城为官的荣毅。
荣毅年纪比阮文烟长了数岁,又是官场厮混着的,看上去便成熟了几分。阮大人对这个姑爷还是满意的,亲自陪着他走进内院。阮夫人则热情满满的指挥众人准备上好的酒席,一面抽空去女儿房中催促,要她收拾妥当之后出来见人。
阮文烟懒懒应着,看着铜镜中被贴身丫鬟侍弄的自己,平日很少用到的繁复精美的头饰被戴在头上,明显的重了几分。秀儿还拿起了水粉,要往她脸上涂抹。阮文烟惊问:“涂这个做什么,平日里也不用的?”
秀儿解释道:“小姐近来睡得不安稳,脸色略差一些,用些水粉修饰下。”
阮文烟拦着:“不用,平日什么样子,今日就怎样吧。连这头饰,又不是见什么大人物,这么隆重做什么!”说着伸手要自己拿下来。
丫鬟连忙拦下她,秀儿道:“怎么不是大人物,老爷都亲自陪他了。小姐你忍耐一下,待日后嫁过去,就不必如此重视了。”
阮文烟心里突然涌起荒唐的感觉,父亲还有母亲对荣毅的到来都略显紧张,可见重视的紧。可他不就一个小辈吗,至于吗!难道是怕怠慢了,对方就悔婚不成!
阮文烟望着镜中愁云密布的自己,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一定是的,因为苏家悔婚,蹉跎了年华,现在的她,已经成了父母手中一块烫手的山芋。
荣毅还算谦恭,并没有一般京官目空一切的狂妄,温言浅笑和阮大人聊的热络。阮文烟在母亲的陪同下走进前厅,第一次见到她的未婚夫婿。
只是,眼前之人并没有给她特别的感觉,中等身材,相貌说不上难看但也不算出众,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客气又疏离。
第一次见面,略显局促,可以谅解。
桌子很大,阮大人夫妻居中,荣毅在阮大人一侧,阮文烟在其母一侧,一抬头,便正对着荣毅。
饭菜依次端上来,为了活络气氛,阮氏夫妻简直不遗余力,每道菜上来都要解释几句,或是产地,或是典故,荣毅温和有礼的笑着点头,还不是询问几句,或是赞美几句。
三人有说有笑,直看的阮文烟一阵阵难受。这就是她将要面对的人,将要面对的生活?为何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距离感。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和父母相处的平和。
三人言笑晏晏,她听的胃口全无。
阮夫人看出女儿有些反常,想着两人初次见面,又是那种关系,尴尬些很正常,便没往心里去,只是帮她夹了几筷子菜,叮嘱几句“多吃点”。
饭局将半,荣毅感到未来岳父母还算谈得来,放下一半的心。看了阮文烟一眼,然后才谈起另一件事。
“伯父母久居江陵,怕是不知京城中事,如今,皇上治下清明,朝局稳固,已非昔年可比。朝中不少观望之人,已经放弃了相王,一心一意支持皇上。……”
阮氏夫妻对视一眼,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他们又不在京城,跟这个没关系啊!阮文烟倒是来了点兴致,她直觉,他还有别的要说。
荣毅接着说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皇上继位名正言顺,却总有些人狼子野心,妄图拥立相王,好挣一份从龙之功,这些人最是可恶,相王无心也被他们撺掇的有意了!”
阮大人看向荣毅:“贤侄说这些,意有何指?”
荣毅:“伯父怕是不知,相王不知何时出京,在西北一带收拢了一帮乌合之众做下属,还公然对抗原奎原将军。这件事,朝野震惊,只是要拿相王问责,偏他拒不认罪,皇上顾念手足之情,又无人证物证,只有原将军一面之词,也不好过于严厉,只能暂时拘在宫中。”
阮大人:“雁过留痕,只要相王做过,定然会留下证据,怎么可能查不到证据呢?”
“原将军第一道奏折写了,会送证人证物进京,可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韦相得到消息,说相王在江陵出现过,暗中派人查看,却是只派的人过来,未见有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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