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大人怎么判,就现在已是天黑,大人也该歇着了。谁管你们这些小事!
郑今担心屠夫闹起来自己被同僚取笑,妈妈担心钱被拿走当证物她白忙一场,几乎是齐声喊道:“不行!”
陈屠夫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不还我钱,我就去击鼓鸣冤,哪怕被知府大人先打一顿板子,也得让大伙儿看看你这人有多不要脸!”
妈妈大喊一声:“拦住他!”
左右青楼的伙计就冲了过去,抱胳膊的抱胳膊,拦腰的拦腰,只是陈屠夫干惯了力气活,身材又高大结实,三四个伙计都要拦不住他了。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官爷怕是没钱付账了,不如赶紧去他家里要吧,不然过后不认账了!”
这话正给一个端着东西还没来得及冲上去的伙计听到了,一想没错,忙小跑着到妈妈身边,原样说了一遍。妈妈看了郑今一眼,连人家的辛苦钱都敢昧下,趁乱赖掉姑娘的卖身钱也不是做不出来的。点头道:“没错,趁他还在这里赖不掉,你快去快回!”又补充一句:“认识路吧?”
“妈妈放心,大概位置是知道的,到了再打听。”
“好,快去。”
小伙计得令跑了,妈妈忙凑上去劝解,实则是要拖住二人,不能让人跑了。
此时郑今也骑虎难下了,承认吧,他丢不起那个人!不承认吧,这屠夫糊涂的很,竟不知“民不与官斗”这句话,死活要拿钱走人。偏他知道自家事,钱袋里除了陈屠夫的钱,自己的几个铜子儿根本不够给人家姑娘的!郑今举目四望,只盼能看到个熟人出来说和,哪怕暂借他一点银钱也可,偏熟人没找到,只找到个仇人。
也是活该郑今倒霉,谁在这里?正是跟严氏的兄长吵架的同僚,孙进财。
说到底郑今有今日之祸,孙进财功不可没。
秦荫进了衙门做事,跟严氏兄长严笙自然走的近些。孙进财记挂旧怨,连秦荫也恨上了。一日便开着玩笑,说秦荫捡了个破落商户不要的女人还当个宝。秦荫自然要打听清楚个来龙去脉,得知李钊父子惦记过他的未婚妻,心头无名火起,便要出手惩治一番这自不量力的下贱商人,找了郑今想出了叫婆子去福盛源门口叫骂的事。
郑今也是在府衙做事的,跟秦荫走的也近,算的上是敌人。孙进财从人群中挤过去,故作诧异道:“郑兄,这是怎么回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真的是捡的,不如就还了人家吧,免得闹大了,大人也颜面无光。”
郑今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你什么事!”
孙进财看热闹而已,又事不关己,所以也不生气,继续笑道:“郑兄,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人一个,实在犯不着为这么点小事跟他一个屠夫对簿公堂。就当是捡的,赏给他得了!”
陈屠夫也不爱听了:“什么赏的,这明明就是我的!”
郑今也道:“说的轻巧,你倒是拿出来赏他啊”
孙进财:“他又没跟着我要钱,我赏人家未必肯要啊,哈哈哈!”
陈屠夫还在嚷嚷着“你们放开我,我要拿回自己的钱,你们凭什么抓着我不放,快放开我”
妈妈耳根子一动,一声“喵”被她听在耳中。这是她宝贝的时常抱在怀里的那只白猫。叫声不大,不巧孙进财也听见了。当下灵机一动,喜道:“妈妈,我有个法子,可以看出这些铜钱到底是谁的!”
陈屠夫大喜:“您快说说,什么法子?待我拿回我的铜钱,好好谢谢您!”
郑今脸色越来越难看,怒视孙进财。
孙进财笑道:“我刚刚听到一声猫叫,你们都找一找,把那猫抱过来。”
很快,那只白猫就被抱了过去。妈妈隐约想到些什么,一个伙计不明白:“大爷,您要这猫儿做什么?”
孙进财走过去,从妈妈拿着的钱袋子里抓出一大把铜钱放在地上,又从自己衣襟里拿出一吊钱放在一边。再接过白猫放在地上。
只见白猫鼻子动了动,“喵喵”急促叫了两声,毫不犹豫朝着钱袋子里的铜钱而去,一边舔舐一边“喵喵”叫着。
郑今脸色铁青,却有人问道:“这猫儿何时改吃铜钱了?”
孙进财自然乐的回答:“这正说明,这铜钱是这位兄弟的。”指着陈屠夫,解释道,“因为他是卖肉的,手上沾满了肉的血腥味,铜钱经过他的手,便多多少少沾了肉腥味,所以这猫儿才误当成肉食来吃。不然,它怎么不去吃我拿来的铜钱?”
“原来是这样啊!”
“那这钱就是屠夫的了!”
“衙门里的官爷也不过如此。”
事实摆在眼前,郑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解围,僵立当场。妈妈看不过,忙挥舞着手绢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各玩各的去吧,别围着了!我们家的姑娘不比猫儿好看?”
陈屠夫一边捡起地上的铜钱,一边向孙进财道谢:“谢谢这位官爷,还是人办法多,多谢,多谢!”
孙进财和煦笑着:“为百姓分忧解难,是我们衙门中人该当做的,不必多言。这财物还是要收好,万不可再如此大意丢失,毕竟,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气能找回来!”
“正是,正是!”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没理会郑今,可二人的话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郑今心里,让他怒不可遏。这次丢人丢大了,可怎么解决啊!
他想到了明日这件事就会在衙门里传遍,上官恐怕也会找他问询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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