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年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诸多的不公平,她也不是没经历过,比起这个在外人看来更严重的她都体验过。
起先在颁奖时,颁奖者的眼神躲闪让她虽然疑惑却并没有多想,第二次取画管事人员的态度才让她感到不对劲儿,但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不能因为没进前三名就觉得有阴谋吧?
这样太自负,也太武断了!
直到她看到了齐锦宝的画,第一,非常棒,能得奖她不怀疑,但要排冠军就有点捧高了;第二,她不知道评委的判断标准是什么,但她想,跟付启鸿教她的那些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很难说清楚前三名的画谁比谁更好,但在大众眼中,齐锦宝的画相对来说要好看一些,因为乌念跟傅瑜的风格都带着一种类似秋天落叶飘零的淡淡萧瑟,乌念要严重一些,这并不是说他们心理有什么问题,而是作为每个持笔者自身的一种识别开他人的风格。
到这里许思年也仅仅只是惋惜自己落榜而已。
付启鸿曾经说过,有时候该自信就绝不能谦虚,否则就会适得其反,所以即便自信自己比齐锦宝厉害,她也只是在心里哀叹几声,叹她的时运不济也好,叹她的霉运附体也罢,她只想拿回自己的画离开这个她期待过的地方。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还有更绝的等着她呢!
她的画被动过,那一瞬间她几乎手脚冰凉气的不能言语,或许换成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因为动过的地方实在看不出任何痕迹,但紧紧几笔的差距,她的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乱!
没错,这依然是一副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可正如傅瑜所说,它被打乱了!
可即便打乱她依然得了第四名,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简直就是愚蠢了!
为什么别人会动她的画?又为什么让她排在第四名?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猜个大概。
前三名作品是要在本市最大的画展展示的,这个画展在各省市都是能排上号的,每年慕名前来观赏的人不在少数,更不用说本市的那些爱好者了。
一旦许思年得了除了冠军之外的二或者三名,共同被挂上之后,但凡是个懂行的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这种事怎么可能允许发生?
“所以第四名是最好的选择。”付启鸿背着手看着乖乖坐在凳子上听他教诲的徒弟,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这些都是要她必须经历的,“前三名作品大概什么时候展示?”
许思年道:“两天之后。”
“恩。”
付启鸿淡淡的点头,视线扫过桌面上放着的奖状,苍老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许思年见他的视线落在桌面上,便忍不住轻声问道:“师父,这种事情你也有过吗?”
“哈哈。”付启鸿被她问的一笑,走了两步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这才道:“其他我也不说了,就跟你说一件我印象比较深的吧。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国画比赛,那次来了很多大人物,包括来比赛的都有很多是大人物的子女,冠军奖励有一万块钱,在那个年代来说已经是一笔大数目了,我确实也是有一半的原因是奔着钱去的,因为那段时间供我上学的大哥住了院,我想着等赢了这笔钱就全部留给他治病,那时候家里也穷,医药费还的东凑西凑,所以我几乎把学到的能运用出来的全部赌在了那幅画上。”
许思年听的入神,呼吸也放轻了不少。
付启鸿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可是呀,最后我连前五名都没进去,我很失望,对自己很失望,直到无意间听到别人的对话才知道我是被有心人刷下来的,年轻气盛我也不例外,就拿着画跟那些人理论去了,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次的冠军是跟我一样的年龄,徒手抢过我的画当着我面撕了粉碎,我还记得他跟我说‘你烦不烦,输了就是输了,你技不如人怪谁!穷酸!’当时我一个平民百姓无权无势根本做不了什么,后来在电视看到原来得冠军的人是我们那个年代称得上最有钱的人了。”
许思年一下子愣住,她顶多就是被多填了两笔,没想到还有直接撕画的!
“师父,我……”许思年低头,“我是不是给您丢人了?”
付启鸿笑问:“丢什么人?你才多大能有现在的心智实属不易,我那会儿可比你大多了。”
许思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心说我肯定比您大多了。
付启鸿非常高兴徒弟跟他谈心,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跟前三个一样跟他离了心,得了奖会拿来给他看,又爱跟他这把老骨头说话,付启鸿真的觉得这个徒弟收的太对了!
许思年又问:“师父,您恨他们吗?”
“恨。”付启鸿感叹:“到现在都是恨得,可小许啊,你睁眼看看,看看我的房子,我的车,我的儿孙,我的地位,我最后还是赢了。”
许思年心口震颤,付启鸿像教导儿女一样教导着许思年:“我吃的好穿的好,儿女也都对我好,出门别人还尊称我一声‘付大师’,有事没事还请我去喝杯茶,这些都是我赢到的,是我这辈子的财富,我已经远远把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踩在了脚下,小许,我现在根本不用想着出手报复他们,因为他们来求我的时候,我的成就已经替我报复了。”
许思年安静认真的听着良师教诲,最后一句话在她脑海停了许久,直到付启鸿再次开口。
“没有能力反抗就一遍一遍的锻炼自己的能力,直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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