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楼坐在房子中间的圆形凳子上,胸前挂着黑色的耳机,左腿蹬在凳子边缘,右腿随意的放着,左手握着话筒,右手搭拉在腿上,背景音清缓响起……
两边的黑皮沙发坐满了人,没人敢打破这种安静,直到清冷的男音在包间响起……
“晚安,繁星点点的夜晚;”
“是否,你还会偶尔孤单;”
“习惯,是对自己试着依赖;”
“时常想念,却很少隐瞒;”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蛊惑了多少人!
第一次他在山顶唱歌,没有话筒,只有被手机保存下来的一节录音,那时候他的声音即便被风吞没了部分,依旧好听的让人触动。第二次是他录在mp3里的声音,有了完整的背景音,他的声音通过耳机更清晰的传入耳中,那一刻的感觉,许思年难以形容。
而这一次,即使她做好了准备,那一瞬间的惊艳,依旧让她失神,脑中一片空白。
周围的惊呼声、感叹声被她隔绝在外,白茫茫的一片空间里,回荡着他蛊惑人心的声音,他就坐在那里,触手可及,可图楼这个名字对大部分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他那么好,好的让人想把他藏起来,他不是所有人的,他是她的……
“阿思。”乔贝壳小心的捅了捅她。
许思年一瞬间惊醒,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出一声冷汗,乔贝壳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
因为场中的图楼突然变了方向,不再是面对光屏,而是毫不掩饰的转过身直直的看着许思年,清冷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又低沉,成功穿透话筒,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把你,温柔的拥入我胸怀,时间,会冲淡所有不安;我想,和你在一起却不敢,怕说出来,你就不在……”
这一刻,心被狠狠的刺痛。
很多年之后,当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降临,带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起时,他手足无措想碰又不敢的模样,他满脸担忧亲吻她布满汗水的模样,都像这一次一样,心脏被狠狠的刺痛。
不是难过、不是感动,是心尖上的一点微酸,带着尼古丁的麻痹,明明是让人仰望的存在,偏偏面对她时,总是害怕而又小心温柔的对待,她就像他的肋骨,连自己碰一下都会疼上一阵。
巨大的空间安静的连一丝呼吸都几乎听不到,满座的人早已纷纷散场,明亮的光屏上闪烁着立体规整的三个字,赫然是图楼那一首震撼全场的歌名:在一起。
许思年呆坐在黑皮沙发上没动,背部被挺得僵直,左手早已被藏在身后,五根手指握成了拳。
如同许思年般,图楼也不成挪动分毫,左手无意识的摩擦着话筒,头微微的低垂,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像夜空一般漆黑的瞳仁。
两人隔着两个茶几的距离,谁都没有看谁,在这空旷静谧的空间里,像一波化不开的浓墨。
包间外面,咖啡色的门板上趴着一位身穿灰色短袖运动衫的男生,褐色的短发与门板不断的发生摩擦,嘴里还不断嘀咕:“怎么没动静儿啊?”
“贺哥你让让,我来我来。”钱来把头上的帽子转了一圈,挤上前说道:“像这种体力活儿,哪还用得着您呐!”
贺谢被钱来扒拉下来,无奈退后,钱来边往上贴着耳朵,边嘀咕一句:“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死不承认!”
贺谢气笑,照着他的帽子就来了一下。钱来索性把拍歪的帽子顺手盖在了苏望舒的头上。
苏望舒被帽子挡住视线,特嫌弃的把帽子摘掉塞到苏望龙手里。苏望龙多听话、多腼腆的孩子呀,直接双手把帽子给钱进奉上。
“……”钱进默默的把帽子拿过来,一把把贴在门上的钱来拽下来,反手就把帽子扣了回去,完了也没放开,直接拖走。
制住挣扎反抗的钱来,钱进摊着脸回头:“走不走?我没工夫跟你们偷听别人的私事儿。”
苏望舒姐弟最憷摊着脸的钱进,知道他这是生气的前兆,立马收敛起心思,乖乖的跟了上去。
留下年龄最大的贺谢独自哀伤,唉,人老了,没人理,不开心!
“贺哥,快走啦!”苏望舒杀了个回马枪,扯着贺谢就跑:“你不是要请我们吃烤串吗?快点快点,我要喝啤酒!”
贺谢那个心呐!大热的天堪比严寒的冬,那个凉呐!他怎么就脑抽的要去找这一群熊孩子啊!
原来,从包间出来后,正好遇到同样散场的钱来几人,打了招呼后,贺谢跟众人散伙,就召集几个熊孩子留下观察事情的发展,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偷听事件。
贺谢被几个熊孩子拉去请客,请吃烤串或者心血来潮再吃点别的,这些暂且不说。
镜头回到包间里。
图楼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刷子,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两下。他陡然抬起头,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许思年身上,像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他站起身来,话筒被他丢在凳子上,来不及关掉的话筒被这一下震动带起了一声闷响。
同样的,僵坐在沙发上的许思年也被这一声闷响敲醒了神志。
图楼迈开长腿,稳稳的敲击在地板上,眼神一直不曾离开许思年,绕过玻璃茶几停在了她身边。在许思年迷茫而轻微紧张的眼神中缓缓蹲下来,与她直视,声音低沉干涩:“思年,你准备好了吗?”
许思年侧头看着他,猛地一声炸响响侧在耳旁,喉咙像被掐住了似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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