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清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在她再三叮嘱下,也都记着那些事儿,见着该说的都差不多了,陆苒珺这才离开回了自己院子。
出阁前夜,大夫人也该有许多话对她顺才是。
想想前世,她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嫁给彭希瑞的呢!
“小姐,”东篱在一旁提醒道,“天儿晚了,可要歇下?”
陆苒珺看了她一眼,“再等会儿吧!”
见她如此说,东篱抬手给她披了件衣裳,刚沐浴完,她的头发也才擦干,此时披散了一肩,犹如上好的缎带般光滑黑亮。
“明儿个小姐还有得忙呢,今晚该当早些歇息才是。”
东篱忍不住碎碎念念。
陆苒珺笑道:“知道了,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个管事婆婆了。”
东篱面上一红,“小姐……”说着,嗔了她一眼。
陆苒珺垂下眸子,“你到了腊月也该满十八了吧,不得不说这日子过得真快,只是我还没想好给你定下哪门亲事,总觉得那些人都看不上眼。”
东篱红着脸颊,“奴婢只要跟着小姐就够了,其他的对奴婢来说都无所谓。”
陆苒珺一顿,想到前世的东篱也是这般,甚至在她嫁给彭希瑞后,她也没有选择嫁人离开自己。
低下头,她道:“你放心,我呢定然会给你挑个好人家的。”
上辈子一直未来得及解决这事儿,这辈子她得给她安排好才是。
“小姐,奴婢便是一辈子跟着您也可以的,嫁了人总归有许多事不大方便……”
陆苒珺掩唇一笑,看她脸红的样子,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
歇下后,一直到翌日早上才睡醒,打听了下外头的动静,她先前往荣辉堂请安去。
此时,老夫人正穿着一身暗红绣春的宽袍坐在正房里,微见银丝的乌发被挽成圆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头上戴着两对金簪,简洁又不失大方。
明明只是寻常的打扮,可那股气质却不是一般人能养出来的。
李嬷嬷在一旁伺候着用茶,见到她过来,老夫人道:“今儿个家里来得小辈们就交给你了,可招待好了,莫要丢了陆家的颜面。”
“是,祖母……”
“多盯着点二房,甭以为他们会安份守己。”
正好是人多眼杂之时,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给她添乱。
陆苒珺应下,“是,苒珺省得了。”其实,她倒是不担心旁人,只那陆延舒不得不防罢了。
之前二夫人有好一段日子不在府里了,以陆苒珺得到的消息,她一直在庄子上看着陆茗。
想到这里,她出了荣辉堂在府里转悠着,时不时安排上一些小事儿。
会见到陆延舒完全也是在她意料之内,并非惊讶,她漫不经心地道:“二哥不去外院看着,来这儿做什么。”
“外院不是有大哥么,我过来是准备给祖母请安的,顺便代茗姐儿也请个安。”陆延舒看着陆苒珺今日的打扮。
梅红色的衣裳,不盈一握的腰间束着杏色的缠枝纹腰封,坠着打了花型络子的荷包。
一头青丝被梳成流仙髻,戴着紫玉牡丹,配着几只南珠簪子。
姣好的面容似乎上了层薄粉,显得娇艳动人,只那一双清冷的眸子,有些不符她今日的装扮。
“二哥若是想躲懒,还是去别处吧,否则我瞧见了可是要寻你的麻烦的。”
“今儿个正好无事,四妹尽管来便是。”
陆苒珺抿了抿唇,“二伯母呢,今日家中怕是忙得很,难道她不准备回来么?”
陆延舒微笑,“母亲她身子有些不适,是以……”
“哦?”陆苒珺冷哼一声道:“我看是不想过来吧,”
陆延舒也没有反驳,只是勾着唇不语,看得陆苒珺皱了皱眉头,不想再与他多说,抬脚离去。
待到离得远了,陆苒珺才问向身边的两个人,“你们之前派人盯着陆茗,可有什么异常?”
南悠摇头,“二夫人倒也还算安分,就是每日登门的大夫较多而已。”
“大夫?”陆苒珺轻笑,“她以为,那个病还有得治么!”
真是可笑,她当初既然走到这一步,又怎会再给陆茗翻身的机会。
而且,若不是她不好向陆延舒下手,当初不介意用在他身上的。
“小姐不必担心,那些个大夫皆束手无策,五小姐是治不好的了。”
“治不治的好与我都没有多大关系,总归没将她放在眼里,也没什么威胁。”
陆苒珺轻声道,是了,陆茗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真正让她忌惮的,从来都是陆英与陆延舒。
这一对父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今儿个盯紧了,尤其是陆延舒,”她吩咐道。
两人应下,立即着实安排。
吉时之前陆苒珺去看过陆婉清,可惜人太多,她便没有上前,瞧过了她就离开了。
待到府里炮竹声响起,陆苒珺知道,这是吉时已经到了,陆婉清正在荣辉堂跪拜老夫人等长辈。
训诫过后,陆婉清便被陆泓文背着送了出去,看着他们的背影,陆苒珺头一次觉得惆怅得很。
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少也会越来越多,能留得住的,又有几个呢!
没有耽搁,因着快到正筵,她也得过去招待各府过来的小姐,毕竟这府里只她一个姑娘了。
安顿好一些人,酒水吃食什么的也要精着些,陆苒珺这才感到有些忙碌。
好在她不是还有经验,一切都做得井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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