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沉的夜色之中凝着一份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之下的氛围令人透不出气来。静然的夜色里,相互对峙着的两拔人,不一样的目的,却是一样的心情。万家灯光忽然亮起,从那万家灯火之中闪过一张张面容,他们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石守信征战沙场多年,却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不管是浴血拼杀,还是攻城掠地,他都不曾遇到如此棘手的变故。不管是他身上伤痕累累,还是血迹纷溅而出,他也不曾皱一下眉头。
而今夜,他却被这样的突发事故弄得有一些窝火,他是一名典型的军人,更是一名杀伐果断的将领。只是此次的状况他也感觉到无比的棘手,保下人质,他必定会再一次的丢掉天井关,这一夜将又徒劳无功。不保人质,这天井关里众多双眼正在看着他们,而他也不能让大周的百姓寒了心。
马成辉与高成德的眼里纵然是双眼冒出怒火,但是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他们只能立在那门内,束手无策般的看着那包围圈之内的李彦能。他们知道,北汉军沦落到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奢望他们能够公平一战,也不可能就此罢休。
东方,一道光线如一柄刺穿幽夜的剑芒般,那剑芒由开始的暗淡弱小,然后慢慢的转变为绚丽夺彩。默认终究要被白昼代替,那如线般的光线也开始慢慢的驱逐着它周围漆然的夜色,然后慢慢得变得宽阔起来。
感觉到这气氛的异然,李彦能刀刃抵着颈上的那名老妪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那双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绝然之色。她的嘴唇蠕了蠕,想要张开口说话,但是那抵在她颈际之上的寒刃却让她动也无法动弹半分,嘴也无法张开。
没有人注意到了那老妪脸上平静的表情,更没有人看到她里闪过的绝然的目光。因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北汉将领李彦能的身上,还有那群站成一圈的北汉军士们。众人的目光全部集在了那北汉将领的身上,他们并不是不关心那两名挟持的人质,而是他们希望从自己的目光里再给那些北汉军多一些压力。
“石守信,你考虑清楚了没有了。要人还是要这关城,你自己掂量吧。李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大不了拉着这两名妇人陪葬罢了。”
“娘,孩儿不孝。”高成德的心完全慌乱了,他不禁的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向自己的母亲悲愤说道。母亲满头的银发,还有那岁月侵蚀如沟壑般的皱纹,这一切看着如此的亲切,但给他带来的却是更多的伤痛。他无能,他没有能力营救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的母亲三十多岁才生下了他,他还知道自己父亲死得早,正是那外貌超出年龄许多的母亲将自己拉扯大的。
高母挣扎了一会,她喘了口气,在她挣扎的过程,那刀刃在她的颈上又带着一抹鲜红的血丝,正从她的颈际流下,很快就染红了她那件破旧的棉衣。
“成德,给为娘站起来”,从高母的口中艰难的说出了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她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般,说完她的脸色不禁的一白,身子微微的一颤。随着她的那句声音并不怎么大,但是听到众人耳中却是一震的话语,她颈际处的血流更浓了。
一听到那老妪喝斥有力的话语,李彦能不禁的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将那佩刀握得更紧了。幽幽的目光从他的眼中射出,他将目光落在了那跪在地面之上的那名青年汉子,很快他心中的不妙感觉立刻消散而去,他的心中流过一丝快意。在梦中,就是这名壮年将他杀死,而此时的那人却跪在自己的面前,这如何不让他感觉无比的快意。
“娘。”高成德又在吼一声,知了莫如母,但是知母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儿子。高成德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母亲要怎么做,他不禁的哀呼道,希望自己的母亲不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但是也为自己的无能感觉到深深的愧意,否则,母亲又怎会落入贼人之手。
“成德,记住你父亲是怎么死的,记得要为为娘和你父亲报仇。”高母的眼里射出一道厉色光芒。而她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扑,颈际向那刀刃之上撞击而去,顿时间,血流四溅,而这名老妪的身子也缓缓的向地面倒下。
李彦能愣住了,所有的北汉残军也愣住了,时间仿佛凝住了。很静,死般的静,只有那如剑光般的亮线从那东方冉冉而起,很快就将茫方的夜色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缓缓的向四周扩散而去。
石守信惊愕了,所有的大周军也惊愕了,他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的心里闪过无数个结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的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敬意,他们的敬意很沉重,比那太行山还要沉重许多。
“不”,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将那惊愕之中的众人唤醒了,他们以为是那失去母亲悲痛欲绝的高成德发出来的。但是他们的目光再一次的向那北汉军中看去时,双眼里露出加错愕的目光。
张寡妇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伸手撩了撩自己额前乱乱的发丝。她眼里露出无比温柔般的目光,正落在了马成辉的身上。那目光里有幽怨,还有难以割舍的痴意,难令人心碎的还有浓浓的不舍。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马成辉的眼里,他分明将那刀刃抵住的颈处看得很细致,没有修长的颈脖,也没有胜雪般的肤色。但是这一切落在马成辉的眼里却是无比的美丽,他觉得这张寡妇比世间任何的女子都要美丽。在他的心中,不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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