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都不怕,何况现在。死都不怕,何况活着?
不过,燕寒冬现在似乎的确很讨厌自己,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这一天的工作效率高的惊人,顾予离将这一切都归结为心情好。尤其是下午收到中介的电话,说是有买主中意他的房子,说不定很快就能卖出去。
因为心情好的缘故,顾文章再次打来电话,他答应了回家吃饭。
然而才刚收拾好东西下班,手机上又一次出现了那个电话。顾予离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燕寒冬完全没有客套,冷淡的说,“我在停车场等你。”
看来是要找他谈话,顾予离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逼人的亮光。电话已经挂断,他看了那个号码一会儿,终于按了按手机,储存了这个号码,名字是“自大狂”。
然后,顾予离仿佛解恨一般的笑了起来。
他根本没理会燕寒冬,直接打车去了顾文章家。
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看到顾文斌。他还不是十年之后心宽体胖的模样,看起来更加意气风发一些。但并不能掩盖他是个严重“妻管严”的事实。
对于王秀云的病,顾文斌慷慨陈词,表示一定要治,砸锅卖铁都治。可具体到钱的问题上,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们现在也很困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无所不用其极
“都知道你们困难,二哥这边难道不困难?宣哥那边难道不困难?可遇上这种事,总要出点力。”顾予离挑着唇角笑,“要是实在拿不出钱,那也没办法。就让大嫂回来照顾妈好了。——总要有人照看的。”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等于是直接揭了顾文斌的底。他拿不拿得出钱来,顾予离不知道,但大嫂是绝不会想回来照顾病人的。如此一来,自然只能老实掏钱。
顾文斌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小离你也是知道你嫂子了,她笨手笨脚,哪照顾得了病人?再说她的工作也不能放下。”
他说着喝了一口酒,“你放心,妈的事,我们肯定出力。给小馨存的学费可以先挪出来。”
这话他说出来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说完之后,一方面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心里发苦。
虽然自己是为了不让顾予离用言语挤兑,让程文佳来照顾老妈,但是程文佳可未必能够理解,这一下子吐口要掏钱,估计回家之后,还有得受呢。
但那到底是他妈。他顾文斌又不是没良心,当然也是想着要尽力的。只是多年来妻子积威甚重,他轻易也不敢开这个口。这回倒是顾予离逼得他不得不下定决心了。
这么想着,顾文斌忍不住又看了顾予离一眼。他低着头,似乎跟小时候那个安静的样子没什么不同。但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顾予离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也只当做不知道。
接下来又商量了些别的事情,哪里的医生好,什么药有效之类,其实大多是道听途说,跟别人打听来的,具体如何,还要看过才知道。
有一件事所有人都在避免提起。
他们所讨论的,不管是医生也好,医疗条件也好,都是尽着本市来找的。毕竟大家身上都各有负担,如果要去外地治疗,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将会大大增加,更不必说出国了。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从顾家出来,顾予离的心情有些沉重,对于现实说不出的茫然。
心不在焉的走出去好远,他才发现自己忘记了要去乘车,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只得又走回公交车站。
——顾家在城郊,只有一班公交车往返,而且是终点站。
回到公司宿舍楼下时,顾予离注意到街对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虽然四周并不明亮,但却完全不能够掩去属于顶级豪车的光彩。
那是燕寒冬的爱车。
顾予离迟钝的反应过来,下午的时候,自己放了燕寒冬的鸽子。
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从六点等到九点?顾予离觉得自己有些回不过神来。
燕寒冬跟舒白桦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好到这个地步。而燕寒冬,可从不是会做这种纡尊降贵之事的人。
顾予离站在原地踟蹰片刻,最终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他太了解燕寒冬了。被人放了鸽子,估计是燕总裁长那么大以来头一遭遇上。恐怕现在已经快要气爆了,如果再继续撩拨,连顾予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燕总。”他走到车门边,修长的食指屈起,在车窗上轻轻敲了敲。
车窗很快降下来,露出燕寒冬寒冰一般的脸孔,车厢里云烟勿扰,一时间竟看不清他的表情。
顾予离被浓烈的烟味呛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后退一步。燕寒冬到底抽了多少烟?
有风从窗口吹进去,缭绕着的烟雾徐徐散开,燕寒冬眯着眼睛打量顾予离。片刻后,伸手从旁边的座位上拿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顾予离接过来,拿在手中,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问道,“什么东西?”
他跟舒白桦的关系,似乎没到需要舒白桦的家长朝自己甩支票的地步。不过想到燕寒冬做这件事时的表情,顾予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燕总裁应该是不需要亲自出马去做这种打脸的事的。
再说文件袋挺厚,如果真是支票的话,恐怕是燕寒冬将自己的整个支票簿都装进去了。
“看看。”燕寒冬抬了抬下巴,神色不变。
顾予离这才小心的打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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