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温哲的老爹已经带着他心爱的大儿子从美国回来,准备在家过年了。
温太太也就是温哲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而温老爷子在那之后也一直没有再娶,只是一心一意地守着他两个儿子加一个捡来的孩子过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好。
一个星期之前,温哲就已经匆匆解决了手头上的事,专门打点各种事情,以候自己亲爹的到来。虽然说他对这父子兄弟一年一度的相会还是很期待的,但同时又觉得,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原本自己和荀彦飞的二人世界就这样被打破了,也着实是个烦心的事。
而且他一个人随意惯了,被父亲突然回来管教,也多少有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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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彦飞下了飞机,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一开门,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里的温老爷子,以及他一左一右的两个儿子。于是他赶紧放下行李,走到跟前很乖巧地过去“温伯伯”“温大哥”地一一问好。
温锐行手下的产业很大,也许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缘故,不说话的时候,人的气派也看着也挺气势的。但实则他为人倒是挺和蔼的,见荀彦飞一年不见,五官生的越发端正了,不由得喜笑颜开。朝前略略坐正了身子,挪出身旁的位子,用手拍了拍,笑着说:“彦飞,来,坐。”
而温大少温理在荀彦飞眼里就是个面瘫工作狂,这个时候见荀彦飞跟自己打招呼,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
荀彦飞抬眼瞥了一眼两边的温家二兄弟,然后很恭谨地走到温老爷子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四个人——准确地说也就只有荀彦飞和温老爷子——开始了其乐融融的交谈。温理本来就话不多,所以一直一脸肃然地正坐在沙发上,偶尔被老爷子提问以确认一些情况的时候,也只是用“是”或“不是”来回答,整个过程中说过的话,加起来就没超过二十个字。
而温哲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在自己亲爹面前,也不得不收敛几分。但是让他觉得分外可气的是,荀彦飞这小子居然能如此假正经地摆出一副温良谦恭而又小心谨慎的样子。谈话中提到自己的时候,还一副很生分而羞涩的样子朝这边看了看,开口闭口的只称“温二哥”。全然一副纯洁处-男的做派。
于是温哲终于发现,自己不是最厚脸皮的人了。
“对了彦飞,听哲儿说你最近拍了不少戏?”话说到一半,温老爷子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便开口问道。
“是啊。”荀彦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把目光投降温哲,“多亏了温二哥的帮忙。”
“哪里哪里,”温哲看着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回敬道,“那是彦飞自己努力争取到的结果。”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虽然一部戏里面也就露几秒钟的脸而已,但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荀彦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话里面仍旧是温和而谦虚,“温二哥说的是。虽然只是几个龙套角色,但知道他为了争取已经尽力了,剩下的部分应该靠我自己多加努力才是。”
而温老爷子似乎没听出来他们二人微笑之下的唇枪舌剑,只是笑着说:“都是贺岁档是吧?那我刚好可以赶着看看哈哈。”笑了两声,似乎想起来温理又半天不作声了,便偏过头去看他,“理儿你说是吧?”
“是。”温理点了点头,干巴而严谨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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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之后,一家人继续其乐融融地坐在客厅看电视。在荀彦飞的要挟之下,温哲没有拿出那个《龙虎门》的碟子,几个人就随便看了看电视里的政治片。温理对这个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坐得笔直笔直地,眼镜盯着屏幕一动不动。荀彦飞可能因为一直保持着恭谨姿态比较费体力,还没看一会儿,已经抑制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温哲一直偷空朝他这边瞅,但又不能太明显,只能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见他打了哈欠,便赶紧做关心状问候道:“彦飞这是困了吧?白天赶了飞机,也挺辛苦的。”
温老爷子自己对政治一类的也不太感兴趣,这个时候听温哲开了口,觉得自己似乎也找到离开的理由了,便转身对彦飞说:“困了就先去睡吧。”结果刚说完,自己已经站起身来了。
荀彦飞恭恭谨谨地站起身子,正准备开溜,一看温理还盯着屏幕,便问道:“温大哥不去休息么?”
温理摇摇头,简短回答道:“我把这个看完。”
荀彦飞见温老爷子已经先行回房了,只好耸耸肩转身离开。而温哲早就按捺不住了,这个时候也很快地跟在荀彦飞屁股后头飞快撤退。
结果一撤退,就跟着撤退到荀彦飞房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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