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右抬头。
闻人恒望进他的眼里:“若真是你做的,等你的记忆恢复后,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对我说一遍,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叶右道,“师兄,你这是要让一个失忆的人做承诺?”有点无耻了吧?
闻人恒淡定道:“反正局都做完了,说说也没关系。”
叶右道:“那等我恢复后再考虑这事。”
闻人恒把伞一压,微微凑近他,心平气和地问:“你现在不同意,是不相信我?”
叶右隐约找回一点之前被师兄逼迫的感觉,不过这已经是非常温和的了,当初他们可都动过手——自从他回中原身份被师兄识破开始,他家师兄就一直想套出他当年离开的真相,有一次差点就想把他绑了,虽然没真绑,但他看得出来。
他委婉地回答:“我的手下说咱们的关系不好。”
闻人恒面不改色道:“那是因为正邪不两立,我一直想带你回家,他们看不惯我,胡说八道。”
叶右:“……”
幸亏他的记忆回来了,否则没准真能相信一点点。
叶右转转眸子,说道:“那好,我答应你。”
闻人恒一看便知师弟是想应付他,估计到时会说一句“答应了说,却没说何时说”。他并不在意,温柔道:“嗯,你记着就好。”
什么意思?
叶右怀疑地打量他,难道师兄要用逼的不成?
闻人恒被小倌馆刺激到的心情彻底转好,有点想摸摸师弟的头,看看彼此的距离后又有点想抱抱师弟。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对他“动手动脚”,将师弟额头的布条挑开一点,伸手探了探出没出汗,体贴地问:“累了么?”
叶右道:“不算累。”
“那再转一会儿便回去吧,”闻人恒说着一顿,“对了,有件事没让小神医看看。”
叶右正要问一句,紧接着就见师兄快速点住了他胸前的穴道,顿时僵住。
闻人恒的神色带着几分关心,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如何?先前点你的穴都不管用,我总担心会出问题,现在呢?”
叶右不想回答,可又不能不回答,说道:“管用了。”
闻人恒“嗯”了声,为他解开:“那就好,看来不用麻烦小神医了。”
“……”叶右站在秋雨里默默冒了一层冷汗。
他敢打赌,师兄会点他的穴道和小神医没有半点关系,纯粹是刚刚得到他的一句答应,突然想起这事才试一试的。
看来他的预感没有错,等师兄知道他的记忆恢复,绝对是要用逼的。
会怎么逼他?总不能是点完穴拖床上去吧?
他会不会把师兄想得太丧心病狂了?
城内有不少酒肆,酒香暧昧地飘着,能勾起人的魂似的,即便下着雨也没能阻挡住人们想要飞奔赶来的热情。
魏江越和几位少帮主便是在其中一家酒肆的雅间里坐着。
与其他客人不同的是他们不是为了喝酒,而是单纯地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白子是德高望重的人,而他们的老子恰好都在这个范畴里。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的老子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的,面上和和气气,看谁都没问题。他们这些小的坐在旁边的桌上,完全没修炼到那种程度,这顿饭吃得七上八下,饭后就急忙跑出来了。
几人相互看看,都不知能说什么,只想苦笑和叹气。
片刻后,其中一人提议道:“我说……咱们今天先别想那些东西了,就喝喝酒吧。”
“对对,喝酒!”
魏江越道:“不想,事情就能不存在了?”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咱们也在这里勾心斗角一次……闻人恒!”
这话转得太诡异,其他人反应一下才意识到他是看见了闻人恒,当即跑到窗口望了望,果然在斜对面看见了闻人恒和晓公子。闻人恒正举着伞与他家师弟说话,伞遮住了他们的大半张脸,若非半截“灯笼”露着,他们一时还真不敢确定。此刻二人离得很近,停在朦胧柔和的灯火下,显得暧-昧不已。
他们只看一眼就退了几步,生怕会被闻人恒发现。
闻人恒虽然年轻,却与他们不同。
直白而言便是闻人恒是能和他们老子坐在一张饭桌上的人,而他们只能是陪桌。闻人恒今晚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单独陪着他师弟另要一间雅间吃饭,他们就不敢。
在场的只有魏江越与闻人恒的关系不错,能平辈相交,其他人在闻人恒面前则都不怎么敢放肆,哪怕闻人恒的脾气一向挺好。
这些年,他们老子没少拿闻人恒作对比来说他们,搞得他们都对这人有一点点怨念。最初他们还有些不服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极门越来越好,闻人恒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他们再不服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不过忌惮归忌惮,背后议论两句,他们还是敢的。
尤其闻人恒一直活得像神话一样,如今沾上七情六欲,突然就接地气了,搞得他们都非常激动。
“他是不是喜欢那个晓公子?”
“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不,你们肯定没细看,我注意过,他就没做过太亲昵的事。”
“快别闹了韩少爷,他们做那事还能让你看见不成?”
“我是指那种感觉,他们之间没有,魏二哥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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