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的时间你不应该早就出去了吗?”
辛仲远突然提高声音,在不大的卧室里显得尤为洪亮,庄林跟着肩膀一震,紧跟着站起来,“好好,我出去,你换吧,我这就出去。”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先是不理人,现在好不容易理了,却这么冷冰冰的,连对个陌生人都不如,我好像不欠你的吧?
庄林一手撑着额头无力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今天拼了老命去找辛仲远,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班也没去上,医疗事故刚刚告一段落他就无故旷工,真是名副其实的问题人物。
好像跟辛仲远认识以后,他的生活中心就变了,不再是自己,而是那个冷冰冰不给人好脸色面无表情的连头发丝都别扭着的男人。
好吧,就算今天他被人欺负,心情不好,是例外,自己就再原谅他一次,再点头哈腰地热脸贴他冷屁股一次,他倒要看看,这个十分难缠的辛仲远能跟他摆多久的谱儿!
于是,庄林收拾心情,努力堆出一个笑脸,到卧室门口敲了几下,“换好了吗?我要进来了。”
见没人应,庄林就当默认了——自然,他进来也是有借口的。
辛仲远仍然保持着那副表情和动作,万年不变地靠着床头,庄林把冲好的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摸了摸他身上,说:“浑身冰冰凉的,赶紧把被子拉开进去暖暖。”
然后,他试图让辛仲远挪挪地方以便拉开床单,辛仲远并没有拒绝,毕竟扛了一天,他也很想念被窝里的温度。可随后才发现,原来他的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刚一撑起身子,就感觉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肚子上,双手撑得很累,腿一动,整个身子就好像要塌下去。庄林见状赶紧扶住他,拖着他的背减了些力,一手拉开被子,将辛仲远裹了进去。
“很辛苦吗?怀孕就是件辛苦活儿,没办法。不过等到孩子出生,你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庄林淡淡说着,那轻松的语气让辛仲远觉得心安。
紧接着手里一热,原来,是庄林把那杯热牛奶塞进了他手里。
“拿好,还能当暖壶,等稍微凉些就赶紧喝了吧,你跟宝宝都有一天没吃东西了,你都不觉得,宝宝现在已经没有力气闹你了吗?”
辛仲远一怔,一边想庄林怎么知道他一天没吃饭,一边又觉得庄林这个人……实在是脾气太好了,无论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做什么不给面子的事,庄林都不被打倒,仍是……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快喝吧,有胃口的话,我再给你做点儿夜宵。”
温热香浓的牛奶,不喝下去,简直对不起天下人,更何况辛仲远一向对庄林的温柔攻势抵抗无能。晕晕乎乎地喝完,肚子里确实舒服不少,可还没从那股闲适劲儿里出来,他却突然被庄林夺了杯子,再看时,庄林就已经绷起了脸。
“好了,现在你打起精神,我要审问你了。明明在家的,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开门?”
庄林的语气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辛仲远没心思计较,只爱理不理地答道:“我没听见。”
“你没听见?我敲了那么久,门都快塌了你敢说没听见?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再敢这么跟青天大老爷说话就治你藐视公堂之罪!”
辛仲远抚额,心想他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养成庄林这种自己跟自己也玩得起来的“老顽童”个性吧,不过看他瞪着眼睛表现得那么认真,还是……说实话,不藐视他了吧。
“好吧我说实话,我不想开。”
淡然的语气,让庄林顿时呆在当场。
我让你说实话,可你……你也不至于这么直白吧?你就这么想让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可看到辛仲远那张疲倦的脸,想到早上他秘书讲的那个场景,虽不在现场,不知道他跟那个什么梁总之间产生了什么冲突说过哪些话,但也猜得到,一旦涉及他同性恋及孕夫的身份,涉及到曾经伤害过他的那个男人,涉及肚子里的孩子,他努力掩饰和隐藏着的脆弱、失望,甚至是自暴自弃,就都会从内心不设防地涌出来。
他始终防着所有人,始终一个人承受痛苦。
与这些相比,自己被忽视的小小郁闷,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
庄林抱住他的肩,安慰道:“我今天去了你公司,听了你的秘书说早上的事。看不惯同性恋看不惯孕夫,根本就是心理变态,这种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你生气是正常的,我听了我也很生气,恨不得暴揍他一顿给你报仇,可你再想一想就会发现,真跟他计较的话,不就降低了自己的档次吗?人贱必有天收,这种人活不长的,别在意了啊!”
说到最后,庄林还揉了揉辛仲远的脑袋。辛仲远虽然对这个动作很不适应,却也忍不住笑了,“你劝人的话,全是老掉牙的那套。”
“那又怎么样?”庄林一脸不满,“土得掉渣的东西才是经典。”
“好吧,”辛仲远点点头,“其实我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只是不想这孩子受委屈,虽然他还没出生,但我总觉得,它可以听到别人讲话……”辛仲远把手搭在肚子上,微微笑了,“所以当时一下就克制不住,连大局也不顾了,这单生意对公司很重要,可却毁在了我手里……”
第一次听到辛仲远跟他说这么多,还是心里话,庄林一下就激动起来,一脸心疼地捏着他的衣角,“整天满口工作工作,不知道休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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