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吃了两口早饭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杭哥,最近又是流感季,我们班有几个同学已经请假了,你也注意一点吧。”
“我都几年没生过病了。”顾杭对此似乎有点不以为然,反而对另一件事更在乎:“你们学校熏醋喷消毒水吗?用不用我给你请一个星期的假把流感高峰避过去?”
“防护措施都做的,毕竟高三了,班主任对这个也很上心。请假就不用了吧,我还没因为生病请过假呢,这也太夸张了。”
其实他是有请过“病假”的,就是韩老板那王八蛋当初找人给他上课时候的事。
每年的感冒季沈洵总要中招一次。如果伴随着发烧症状,那大伯母一般就不会让他继续洗衣服洗碗,如果只是普通感冒,他也不好意思为此甩手不干。
当然,他也不为此请假——请假就要待在大伯家里,弄的满屋子都是病菌,到时候传染他弟弟该怎么办呢?
“恩,你自己拿主意,有需要来跟我说。”顾杭简短的说,随即抬手捂住了一个哈欠,神色中都是掩不住的困倦。
“杭哥昨晚失眠了?”沈洵注意到对方眼下和往日不同的一点青黑。
“处理事情,公司有人弄错了文件,捅出篓子了。”顾杭含糊的说,他随意挥了挥手:“已经解决了,没什么事。”
“哦。”沈洵点了点头,还是担心道:“要注意休息啊。”
“别担心。”顾杭懒洋洋的说:“我不是说了吗,我都好几年没生过病了。”
“好几年没生病才更需要注意吧,好像一般体质好的人只要生病就比较严重?”
“嗯,行,我注意点。”顾杭随意打哈哈过去,面上依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等沈洵走到外面的时候,屋外的秋风也借着他出门的空当挤进来半个身子。这股凉风尽最后一丝余力劈头盖脸的向顾杭身上一扑,冷热交替,让还在目送沈洵的顾杭当场打了个喷嚏。
顾杭:“啊、阿嚏!”
顾杭:“……”
顾杭:“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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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到晚上沈洵回来的时候,荣幸的得到了顾先生已经卧病在床的消息。
病不是大病,最基本的感冒加发烧。但病意来势汹汹,表现的严重的很,最起码沈洵从佣人口中听到的就是顾先生中午从公司回来开始就一直没出过卧室门。
沈洵:“……”他是不是乌鸦嘴了一把?
顾杭生病,他当然不能不去看。为防顾杭已经睡熟了,沈洵站在顾杭的卧室前轻飘飘的敲了三下后,自己按下门把手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额上搭着毛巾,面容倦怠,鼻头通红,嘴唇泛白曝皮的顾杭。他现在的形象,和往日那个风度翩翩的顾先生简直大相径庭。
顾杭没有睡着,不过神情里还有点淡淡的恍惚。他看到沈洵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可能是嗓子痛的不想说话,用目光示意沈洵过来,在他床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下。
沈洵依着他的意思坐近了点,两人四目相对,顾先生似乎想说点什么,嘴唇刚刚动了一下,就有一处更鲜明的表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他留下了一行清涕。
顾杭:“……”
沈洵:“……”
沈洵心想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啊,顾先生竟然也是会流鼻涕的人!
平时看他谈笑坐卧看似随意,但没有一处不留心,从来就没丢过面子。他还以为顾杭是那种连屁都不放,厕所都不上的人呢!
顾杭没空管沈洵曲折的心路历程,实际上他现在也够尴尬的了:“麻烦帮我递一下纸抽,劳驾。”他身边的上一包纸抽用完了,刚刚就是想跟沈洵说这个事,谁知鼻涕先走一步,实在怪不得他。
拿到了卫生纸处理了自己的小问题,顾杭全程都装作没看到沈洵不断耸动的肩头,沈洵也尽力克制着自己爆笑的yù_wàng。
“现在感觉怎么样?发烧多少度?”沈洵在肚子里闷笑了一会儿,总算还记得自己是过来探病照顾人的。他一边随手就把床头的杯子重新烫了,调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一边问了问顾杭的情况。
“都还好。”顾杭现在说话力求简洁,因为一扯动声带嗓子就疼的难受。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古怪,有因为肿起的喉咙导致的嘶哑,还有一点因为鼻子不通气而造成的瓮声瓮气。
沈洵继续强忍着自己想笑的感觉,又帮顾杭换了头上的毛巾,重新掖了一遍被角。他手脚本来就麻利,这么久照顾他弟弟也都照顾惯了,即使做这么琐碎的小事也看起来又干脆又井井有条。
顾杭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说话,沈洵在这里把基本问题打扫了一遍好像也就没什么好做的。顾杭不愿看他这么干巴巴的傻坐着,就赶他回去学习。
“学习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了。”沈洵皱眉道:“我还是给你盯着点吧,你看你床头的水都凉了。”而且屋里也没有人,照顾你的人是不是不上心啊。
顾杭本来正在心里排列着能够表达“他床头上是有按铃的,如果他按了按铃就会有人过来照顾他”这个意思的最少字数。但看沈洵坚持,心里也知道他是想为自己做点什么,于是低声用气音道:“你给我读一会儿书吧。茶几上那本就好。”
“《高等经济原理概述》?”沈洵读了一遍书名,不可思议道:“杭哥,你现在这情况都还学的进去?”
他身为高三生都感觉有点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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