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一滴灵水太少了,还是因为灵水被稀释得太厉害了,吃过早饭以后,祁明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他偷眼看了赵家其他人,也没听他们说今天的粥格外香一点,估计和平时都一样。
吃过饭,赵大郎去了老太太的屋子,估计是和老太太商量事情。
祁明诚找了个角落蹲着,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继续拿着树枝在地上练字。
大约是中午的样子,有人从外面快步走进了赵家的院子。此人皮肤黝黑,身材精瘦,脸上有道不明显的疤痕,看上去十分不好惹。蹲在院子角落的祁明诚瞧见来人就是一愣,他觉得此人很眼熟啊。
“姐夫?你怎么来了?哎呀,快进来快进来!”祁二娘见到来人,立刻就招呼上了。
祁明诚恍然大悟,这就是祁家大娘子嫁的那个猎户吧?怪不得一身的煞气呢。他赶紧丢掉了手里的树枝,麻利地站了起来,算不上亲热却恭敬地叫了声“姐夫”,说:“我……我去给姐夫倒茶。”
祁二娘把祁明诚按在了条凳上,说:“你都不知道咱家的糖放在哪里!你坐着吧,我去泡茶。”
按照这方圆百里的风俗,客人上门是要泡甜水来招待的。当然也有泡茶叶的,但泡茶叶的少,反而是泡糖水更能显出对客人的尊敬。有那种十分舍得的人家,他们会给客人弄一碗热乎的糖水鸡蛋。
“亲家姨不用忙了,我给你带句话就走。”吴顺连忙说。他说这话时,眼神却落在祁明诚身上。
说句实话,吴顺一直都不喜欢祁明诚。这并不是因为他妻子老拿着自家的钱补贴祁明诚,如果祁明诚是个好的,吴顺不会多说一句话。但是,即使明真道人版的祁明诚面上装得很好,吴顺依然觉得他不是善类。吴顺是个直觉很灵敏的人,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他靠着这个死里逃生了好几回。
当然,眼前的祁明诚给吴顺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仿佛之前那种不好的感觉都消失了。
祁明诚被吴顺看得心里发毛,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姐、姐夫?”
吴顺原本是不想和祁明诚说话的,但因为他这回对祁明诚观感不错,就忍不住劝说了一句:“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这话说完,他继续盯着祁明诚的眼睛,似乎在观察他。
祁明诚点了下头,说:“我知道的,姐夫。”
☆、第七章
吴顺长在下河村,严格说起来,却不是下河村的人。他是老猎户从外头捡回来的孤儿。老猎户单了一辈子,三十岁上头眼看着自己是娶不上媳妇了,就跑去外地捡了个孩子回来,这孩子就是吴顺。
在这个时代,只要碰上些天灾*,某些老百姓就有可能没了活路。吴顺的身世也是寻常,他的亲爹亲娘应该都死在一场洪水以及洪水过后的瘟疫中了。被老猎户捡到时,他才刚刚两岁,饿得面黄肌瘦,差点就活不下去了。老猎户给了他一口饭吃,他就认了老猎户做爹,从此在下河村扎下了根。
吴顺是个记恩的,虽不是老猎人的亲儿子,也好好地把老猎人养老送终了。
待过了孝期,他娶了同村的祁家大娘子为妻。
吴顺这回来赵家,是为着给祁二娘带一句话。他和祁明诚说过几句话后,就直接站在厨房外面,对着厨房里的祁二娘道:“亲家姨,我今日给镇上的酒楼送兔子去时,碰上了周府别院的管事。”
周府别院就是三妮当初被卖身的地方,祁二娘听见这话,立刻拿着糖罐跑出了厨房。
吴顺也不吊胃口,赶紧往下说:“那管事平时在我这里收些野味,我在他面前还算是说得上话。他说啊,过几日,周府的老太太要带着他们府里的表姑娘来别院住上一段时间,说是要疗养身体。”
“那三妮呢?三妮可是会一起来?”祁二娘激动地问。
吴顺摇了摇头,说:“这却是打探不出来了。不过,当初姨妹之所以能得周老夫人的青眼,就是因为她属相好、八字也好,可以全了老夫人的福分。既然如此,想必老夫人会把姨妹带在身边吧?”
诰命夫人的福分当然不需要一个卖身为奴的小丫头来凑,但那时老夫人身体不太好,小辈们急病乱投医,硬是求神问道弄到了一个八字属相。正巧三妮应了这个吉利,就被调去老夫人身边伺候了。
说起来,这也是三妮的运道。
吴顺是打猎的一把好手,他的猎物其实不愁卖。如果不是为了打探三妮的消息,他犯不着上赶着把猎物卖给周府别院的管事。只是,那管事身为周府的下仆,十分尽忠职守,是个本分人。即使他已经和吴顺有了些许交情,但是对于主家的事情还是习惯于守口如瓶。吴顺能探知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求菩萨保佑,若是能见着三妮就好了!老夫人是哪日来?日子可定下了?”祁二娘追问道。
吴顺说:“左不过就是这几日了。”
祁二娘一听这话,恨不得能立刻去周府别院的门口守着。
吴顺想了想,又说:“亲家姨,这事儿得缓缓来,我知道你是想要尽快见着姨妹,只是这回和周老夫人一起来别院小住的还有周府中的表小姐。这位表小姐可了不得,她出自镇国公府,就是沈国公那家。管事说,镇国公府的规矩和周府的规矩很不一样。镇国公府治下甚严,因着府里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的,并不轻易见客。咱们贸然找上门去,若是惊动了几位贵人,恐怕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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