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渊的地底峡谷曲曲折折,另一边被巨蛇的身躯遮挡,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不过我们这一边的峡谷石壁却生的狰狞嶙峋,比那绝壁悬崖还要危陡,连凸出的石块也都是一根根的,像是尖刺。
我们奔过去的时候,庞友仁等四五十名长生堂弟子正站在一处狭小的隘口处,一群人议论纷纷。峡谷到了这里已变得有点窄了,火光也有点暗淡,巨蛇的身躯紧挨在这一侧的石壁上,远远望去,却像是它的身体突然断了一截一样。
见我们过来,那数十名长生堂子弟齐齐朝羊祉兴抱了一拳:“拜见羊坛主。”
羊祉兴挥挥手,看着庞友仁,径直问道:“庞坛主,骸骨在哪?”
庞友仁的脸色有点阴沉,指着巨蛇身下贴着地面的一个孔洞,道:“这里。看样子是一个老者的骸骨。”
我低头看去。昏暗中,只见这个凹凸不平的孔洞中,一具干枯的骸骨靠在孔洞黑色的蛇肉上,骸骨上还贴着一星半点焦皮,一头灰色的乱发,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袍。大袍披在骸骨上松松垮垮的,与瘦小的骸骨根本也不成比例,黑漆漆的两个枯眼窝阴森森的,躺在孔洞中说不出的诡异。
羊祉兴直起身,一只巨眼却紧盯着这具骸骨,旁边的庞友仁沉声道:“羊坛主,你怎么看?”
羊祉兴摇了摇头,沉吟道:“真是奇怪,按理,灵洞之中不可能会有尸骨残留的才是,而且是在鱼头怪的孔洞之中,那些怪物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定也会将尸骸啃噬精光的。”
看来羊祉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暗自疑惑。的确,鱼头怪的凶残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它们所过之处,连自己同伴的尸体也不肯放过,往往死去一只鱼头怪,它们都会冲上去哄抢分食,我们能退到神龙窟里,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不少鱼头怪只顾着残食同伴的尸体而无暇顾及我们。现在想想,我又一阵阵的心有余悸,如果当时鱼头怪一心只放在我们这群人身上,恐怕长生堂现在剩余的人数还要更少。
这具尸骨的颜色已经很暗淡,那也是死去不知道多少年了,既然是这样,鱼头怪为什么不把这具枯骸吃掉?
这又是个什么人?
我正想着,羊祉兴转过头看着庞友仁,又道:“庞坛主,你们查探这般久,可还有什么发现?”
庞友仁脸色一凛,道:“除了这具骸骨,我们还在这些孔洞的深处发现了不少通往地底的洞穴,和外面通道石壁上的一模一样!想来是那些怪物挖掘的。”
羊祉兴点点头,抬头看着我们一侧的崖壁,低声道:“那就是了,灵洞石壁是金刚原石,坚固程度比神龙门差不了多少,但是地面却是松土,鱼头怪若是想要冲出灵洞,也只能从地底挖洞了。”
庞友仁皱眉,看着孔洞里的尸骸,道:“你是说这个人也是从地底挖洞进来的?”
我有些怔怔。庞友仁这个说法有点不太实际了,但也不无可能。只是,如果这个人是从地底挖洞进来的,他又是从哪里挖的洞口?而且这个灵洞身在地底也不知道有多深,他要是挖洞进来,那么这得挖多久才能挖到这个地方?
我想的一阵阵毛骨悚然,不禁抓了抓右臂。筋骨变强之时,我右臂的那道长长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如初,再也看不到任何伤疤,但恢复正常身体后,右臂还是有些痒。
羊祉兴缓缓点了点头,半晌才道:“想来是如此了。不过,这个人尸骸没有被鱼头怪吃掉,怕是没那么简单。”
庞友仁紧问道:“羊坛主以为何故?”
羊祉兴一只巨眼转了过来,沉吟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的话,灵蛇体内生出的鱼头怪,多半是和此人有关了,说不定,正是此人豢养灵蛇体内的鱼头怪。”
他的话里有些不太确定,但这句话无疑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让我们都倒吸了口凉气。庞友仁的脸上也充满了难以置信,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羊祉兴道:“这只是本座的猜测罢了。不过那些鱼头怪极似鬼仔,在西域蛮疆,豢养鬼仔的人以自身血液喂养鬼仔,这样一来,成长的鬼仔便会听其使唤,除非出现极其恶劣的反噬现象,鬼仔才有可能将主人吃掉,否则的话,即便豢养之人化成枯骨,鬼仔也不会动豢养人分毫。单从这一点来看的话,那也就能解释这具骸骨为何能与灵蛇的尸体还残留至今。”
他这样说着,我不由有些恍然,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在来死亡沼泽的路上碰到的那群老鼠。那群老鼠也是被人豢养成了鬼仔,不过我们碰到的老鼠已经是出现了反噬状态,才将自己的主人吃了。
我越想越觉得如此,不然以鱼头怪的凶残,又怎么会留下一星半点的食物?只怕连这条巨蛇的尸体也会吃了吧。
庞友仁看着骸骨,脸上的惊奇之色已是无以复加,道:“可这毕竟是一个人,他哪里来的这般多的精血去豢养鱼头怪?”
羊祉兴摇了摇头,道:“你不懂得巫蛊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以自身血液豢养鬼仔并非在于血液多少,而是与毒虫毒草混合配制出蛊毒,只要蛊毒之中含有豢养人的血液即可。”他说到此处,又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巨蛇的身体,道:“蛊毒一旦在皮肉中扩散,便会产生大量的蛊毒,厉害的蛊毒可毒染一条江。倘若此人真是个巫师,那他生前定也是个了不起的巫师啊,唉。”
没想到蛊毒会厉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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