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想到市一医院这样的单位实习的话,得缴一笔不菲的实习费用。没错,医院不发你钱,还要你自己掏钱。因为实习生是来学习的,虽然这个学习等于被奴役。就像旧时的学徒,想要学会一门手艺,就得跪舔师父。
其次,如果你不是一本大学毕业的,那么将来要留院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使你实习的过程很努力,你也只能去地区医院或者县级医院甚至更差的。再者,即使你的学校好,实习态度好,工作能力强,要留院还得有关系或者红包。
所以有很多人其实是来实习就是走个过场,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来,于是为了看看大医院怎么回事也好,为了那份漂亮的实习履历也好,真正做起事来的时候,都不会很卖力。能朝九到,晚五走的,就算是好的了。有些人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而对于那些一直混在医院里面做牛做马,跟在正经医师屁股后头鞍前马后,拼命想学东西的那些人,谢克还是蛮有同感的。毕竟当初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谢克是徐教授的高徒,因此可以归为“关系”那一类。
所以对待这些实习生,谢克通常不会藏私,而会好好教他们,尽管他们根本不是他带的学生。
一般的医生并不会为实习生花太多精力,这在外科尤其如此。而谢克以前待过的脑外就更为明显。医院里无论是实习,还是毕业后新参加工作的,包括硕士博士学位的人,都要轮转。在脑外这种医学界和外科的明珠科室,如果你不是决定好要留在这里的,哪怕你念的是解放大学附属医学院,也没人鸟你。
骨外稍微好点,但是大多数住院医师还是高高在上的。像谢克这样基础扎实,技术优秀,又平易近人的,轻易就受到了那些实习生们的追捧。上一批里面还有几个是听之前的田田,就是劳右军带的那个,说起过,特意要找谢克的,但不知什么原因,主任并没有正经将安排实习生给谢克,他自己也乐得轻松。
谢克吃过早餐后,又回到病房,他打算找谭轶麟好好谈一谈。虽然晚上睡眠质量不错,但疑惑仍然在他心头萦绕。
谭轶麟对他很有好感,所以有问必答,虽然这些都与自己的病情无关。而谈话的结果,也令他觉得前景不容乐观。
按照谭轶麟所说,当时俩人在楼梯口,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所以如果谭轶麟没有与佟文杰身体上的接触的话,佟文杰“遭到重击”就很有可能是一种类似“被重击一样的”疼痛。
这种突如其来的头痛,很有可能是属于谢克所选的方向——神经外科(即通俗说法脑外科)或神经内科的疾病。实际上神经内的疾病只要能手术治疗就都会转神外。
谢克将这件事告诉了劳右军。因为佟文杰是劳右军管的病人,而且他自己也不怎么想面对佟太太,如果劳右军能出面劝说其做几个脑部的检查,也许可以找到这件佟文杰头痛的原因,以及这件事的真相。
可惜,劳右军再次拒绝了谢克的善意。
昨天他在病房里看得很清楚,谢克为了保护那个叫谭轶麟的小孩,挡住了佟太太,还发生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对话。劳右军觉得谢克这么多事的原因是,他想为那个谭轶麟开脱责任。
而实际上他认为这件事其实是佟文杰不想考试所以自己故意摔伤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就算做再多检查也没用。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包括班主任在内,都认为是谭轶麟将佟文杰推打下楼。而后来,所有人,包括佟太太自己,都认为是佟文杰使的苦肉计。但很明显,佟太太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承担这个事故的责任。所以她昨天就已经相当明确地表示过,一定要追究谭轶麟。
在这种情况下,劳右军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佟文杰说自己头痛这件事是假的,是为了逃避考试,所以他当然不会提议让佟文杰去做脑部检查。
很遗憾的是,佟太太的想法跟劳右军一模一样,当谢克不死心地自己跟她说明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反应也是:如果做脑部检查不就说明佟文杰是头痛而谭轶麟是清白的?如果检查出来没问题不就说明自己儿子在骗人?
当一个人钻了牛角尖的时候,真的是很固执的,谢克无法说动她。
下班回家的时候,谢克为了买水果绕了一下远路。他从水果摊上挑了一些苹果,抬头就看到李时光坐在街角的咖啡馆里。看见师兄,谢克的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他打算上去打个招呼。
但当他看见师兄对面所坐的人时,却停住了脚步。
因为这个人他也非常熟悉,正是自己的导师徐教授。
☆、第20章 对答
李时光回来的时候,谢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时光奇怪地瞧了他一眼。
谢克平时不看电视,不是在自己房间看书,就是在客厅里看书,要么就是在洗衣房边等洗衣机边看书。电视里正在放美食节目。李时光脱下外衣,套上围兜开始做饭。
他今天准备做谢克最近特别上瘾的羊蝎子。出门之前他就已经把食材洗干净剁好,放在清水里,把血水泡掉。看了看浸得差不多的羊脊骨,李时光架起锅加花椒、香叶、葱姜烧水,等水开后放入骨肉,加料酒,搁了大火。
烧开之后,他撇去浮沫,捞出骨肉,倒掉焯水的汤,加一点点底油,将洋葱和香菜小火翻炒,一直炒到洋葱焦黄,香菜蔫的都快看不见。把这些渣滓盛出来倒掉,倒入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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