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突然要回家?”刘玄在电话里问,他刚听胖子说要回家两天。
“我爸的忌日到了,要回去烧香啊。”胖子说。
刘玄一怔,胖子从未和他说过他的家庭,每次刘玄一涉及胖子总是扯开话题,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再询问,但今天突然这么说他父亲已经去世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那……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刘玄说。
“嗯,其实坐几个小时火车就到家了,不算太远。”胖子试图让刘玄放心。也许是听到刘玄的关心,隔着电话却也能感到胖子的笑意。他轻轻地点点头,认为对方也能看到。
此刻的胖子已经在火车站了,他不喜欢离别,所以直到上火车前才给刘玄打电话。
火车上人流量并不算大,也许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过了检票口,胖子登上了火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也许是感受到窗外不一样的美好,但要是和刘玄一起坐车时他还是习惯地将靠窗的位置让给他。胖子托着下巴,窗外的阳光明媚,在明亮的窗外世界下景物开始飞速地倒退,形成一条条的直线。
借着阳光,胖子从背包中掏出一本看到一半的书。
《百年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诺贝尔文学奖作品。其实胖子看不懂,只是想看,抽象的写作手法不得不让人集中精力观看,稍有分神就乱了。
时间渐渐地推移,看胖子看到“家族中的第一个人将被绑在树上,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的字样时,才发觉已看到结尾了。
雨又再下了,一滴滴地拍打着窗,凝结成珠子,化作小小的水流。阳光被厚厚的乌云遮挡,黑色是不透光的,整个世界又暗下来了。
都入秋了,雨怎么还那么多,老是下不完。胖子想。车厢内亮起灯来,内部的亮度高于外部的亮度,窗上一面流淌着雨水,一面倒映着胖子的面容。
面容印在窗上,重叠着雨水和已经模糊的景物,他又看不清自己的脸了,只是出神地望着。呆呆地,在胡思乱想又感觉什么也没想,胖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窗上,好像又出现了他的亲生父亲常秦,高高大大的,微胖,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然后又看到了自己的继父于其,矮矮的而且胖,活像一个小丑,正一脸……呵,这到底是什么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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