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斐瞪眼:“蛋长在哪儿都是蛋,有什么不同?石头你说呢。”何末一笑:“丫只吃水煮蛋,甭问。”
洪斐摇摇头,“那你还开什么蛋糕店。还不如开个武馆,现在泰拳可火了,听我同事说好多人给钱去学习怎样挨揍。”
何末:“打来打去的,真没劲。我可不想天天对着那些流血流汗的臭男人,开家蛋糕店多好,来的都是软妹子。”
洪斐横了何末一眼:“都是你撺动的吧。”何末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颜止:“是我自己想做的,我也要看软妹子。”
“看个蛋,”洪斐冷笑:“就那个地点,不靠近学校不靠近购物区,平时出没的都是大爷大妈,你卖点烧饼馒头不行。”
何末:“本来我们也想弄个豆汁焦圈什么的,路口那老头耳背,可生意好着呢。但那个业主说只能卖蛋糕,不能做其他的。他设备都给我们留下了,还说他熟客就够我们吃的了,让我们一定要用心做好,不能把他招牌给砸了。我就说,我们还是找个地铁口或肯德基门口开个早点摊儿得了,石头就是一根筋,非要那个店不可。”
颜止不做声,一口气把半根冰棒吞进口里。离开豆芽湾时,他们几个承诺半根毛也不带走,于是带着几身衣服和一本刚拿到手的户口本,就一穷二白地闯进了这个城市的最底层。何末凭着几分姿色和天真无邪的笑脸,很快就在房地产公司找到个售楼的工作,三个月下来居然存了点钱。有点钱他就兴冲冲地辞职了,跑去找颜止混日子。
颜止卖掉了从小随身带着的一块玉,决定弄个小店,卖点什么都行,了此余生。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里房价租金居然贵的那么离谱,别说店,他在农贸市场摆个摊都是勉强的。两人天天到处转悠,最后找到了一个价钱勉强能负担的店面,在一个老旧小区的门口。
说不上为什么,颜止第一眼就喜欢上这条街。路不宽,两边的槐树长得猛一点的,都能在空中交头接耳了。
平时人不多,早上七八点老头们提着鸟笼和马扎出来,把狗一拴,往树荫下一坐,就是大半天。下午老太太也来了,把孙子一拴,往树荫下一坐,叼着烟打打牌,也能消遣个大半天。这时候,人行道基本就满了,人通过都要走s字形的。
在这么一个老弱病残孕的聚集地,蛋糕店很显眼地坐落在饺子店、小卖部、照相馆、理发店之间,橱窗上一边放着个寿比南山大寿桃,一边放着个快乐成长美羊羊.....
颜止不认识美羊羊,就觉得这只小狗蛋糕挤得不好,耳朵怎么是卷起来的。
他最喜欢的,是隔壁的水族馆,嗯,其实是个卖鱼的店。老板有点小情趣,在鲈鱼草鱼桂鱼甲鱼之间,还养了几箱子热带鱼。
颜止最喜欢看鱼儿。被困在这么个方寸之间,这些小鱼还能悠闲地游来游去。听说鱼的记忆特别短,游完一圈,它们前面又是个全新的世界了......看着满以为自己很自由的鱼在傻傻地兜圈子,颜止都会莫名地觉得心安。
他们走到店铺面前时,天快全黑了。老头老太太的欢乐时光也结束了,老街道有点寂静。洪斐对他们的选址并不满意,皱眉说:“这里鬼都不来,谁要买又贵又腻味的奶油蛋糕。”
颜止也愁呢。他每次来老板都是悠游自在地看《海贼王》,书都快卷成棍子了,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另外,他在老板的手把手指导下试了挤奶油,老板随手就是一朵玫瑰,他挤了一下,奶油不是从花嘴里出来,而是直接从袋子口喷到他的鼻子上。老板见状,赶紧过来用手抹掉他脸上白白的糊状物,然后很自然地放进嘴里舔掉。
颜止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以后看到奶油都会脑补老板陶醉的样子,从此对此物有了心理阴影。
走进店里时,老板正在....看《海贼王》。他带着黑边眼镜,周周正正的,一笑就有酒窝,不过他几乎没有不笑的时候,所以老觉得他脸上线条好像画多了,总让人有冲动想过去把他的脸拉平。
见到颜止他们,老板正想站起来时,突然目光越过他们,对门口大声说:“贝勒爷,您来啦!”他们微微转身看过去,发现一个戴着墨镜,身着层层叠叠看上去挺时髦的乞丐装的老男人,正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
墨镜男笔直地走到老板跟前,慢悠悠地说:“大西,老三样!”老板大西欢快应道:“得嘞。”从冷藏柜里拿出三块点心,是黑芝麻、巧克力和原味的奶油卷。老乞丐捏了一块说:这是上午做的吧,都冻实了。”说着飞快地把巧克力奶油卷塞进嘴里,渣渣掉了一地。
何末在颜止耳边说:“你还是装瞎子去地铁卖唱吧,看看老前辈过得多滋润。”颜止:“等我把头发留那么长了,我们能饿死。”洪斐:“装瞎也是门技术活儿,我看小河更能装。”何末瞪大眼睛,“要我装瞎子,可也太为难我这双明亮璀璨的眸子....”
正说着,老乞丐走过来了,洪斐厌烦地让过一边,她的包就扔在脚下,也懒得挪。老乞丐直直地走了过来,脚绊在了包上,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奶油糊了一脸。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摘下了一塌糊涂的墨镜。只见他双眼半闭,露出一点死气沉沉的眼白。
洪斐心直口快:“呀,老爷子您是真瞎啊!”老乞丐用肮脏的袖子擦着脸:“呦,闺女,我可不就真瞎吗。瞎了几十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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