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嵘心里一紧,急忙双手捂住肚子,面露痛苦道:“丞相,小人肚子痛,想再去一趟茅房……”
王述之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你真吃坏肚子了?”
司马嵘皱着眉冲他点点头,似乎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述之敛起眉,眼底有些担忧:“疼得厉害?”
司马嵘再次点头。
王述之回头对王亭吩咐:“回府将李大夫请过来。”
司马嵘脸色一变,眼看王亭就要答应下来,急忙开口拦住:“不必!我去解个手就好了!”
王述之忙冲他挥挥手:“快去。”
“谢丞相!”司马嵘快步奔回茅房,长舒一口气,稍稍探头往外瞧了瞧,又见王阁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丞相,大皇子与四皇子也来了!”
王述之一脸无奈,话都懒得多说,只淡淡挥了挥手中如意。
司马嵘听到大皇子也来了,激动得差点冲出去,想到自己刚刚找的借口,只好耐着性子缩回脑袋,绕着石头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才堪堪平复心绪。
大皇子就是皇兄司马善,其生母原为宫女,之后也只封了个良人,司马善年幼时因身份低微没少受欺凌,与病弱的司马嵘算是同病相怜。
司马嵘原本是想利用他,便给他出了不少点子,之后再无人敢随意欺辱,司马善一高兴,便与他越发亲厚起来。
二人相处十几年,司马嵘也早没了利用的心思,见他性子醇厚,便一直将他当做同胞兄长,与他互相扶持。
要说这宫内有谁最信得过,除了司马善再无第二人选。
司马善并无别的嗜好,唯一喜爱的就是打探消息,这也是因为司马嵘不便出门的缘故,司马嵘感慨之余忍不住笑起来。
今日这么热闹,怎么能少得了他这位皇兄?
第十章
王述之将几位皇子引进新亭,在众人拜见之后把自己的席位让给太子,太子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而另外两位皇子则与王述之推让许久才在太子身侧入座。
司马嵘蹑手蹑脚潜行至亭外一棵海棠树后面,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发现,便探出头来拉长脖子往亭内观望,果真见到司马善在此,心中一喜,接着就听太子开口:“如此风雅之事,丞相竟没有邀请孤,孤觉得甚是心酸呐!”
王述之笑应道:“殿下如今有要事在身,臣不敢叨扰,怕耽误殿下查案。”
太子不冷不热道:“查案自然重要,不过风雅之事也不能缺,孤这不是得空来了么?”
王述之笑眯眯拱手:“臣幸甚。”
一旁的四皇子忍不住笑起来:“既来文会,哪能不以文会友?太子殿下文采斐然,不妨即兴作一首诗如何?”
太子一听微微变了脸色,而旁边的司马善则瞪大双眼兴冲冲地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显然是来凑热闹的。
王氏早就有意拥立四皇子为太子,几年前皇帝趁着王述之刚刚上任、根基未稳,抓住机会立了三皇子司马昌,司马昌早就对王氏耿耿于怀,自从舅舅庾茂被提拔为大将军后更是有了底气,自此便公开与王氏为敌。
太子这次过来极有可能是想搅乱王述之的计划,不过他虽然心眼甚多,文采却实在不怎么样。
司马嵘心中嗤笑,懒得再听他们绕弯子,又轻手轻脚离开,走到附近一条小溪旁边,蹲下去用树枝挖了些烂泥出来,手指粘了烂泥在嘴角点一颗大痦子,有些不放心,又在脸颊上点了颗小一些的。
司马嵘对着水面照了照,勉强满意,想着自己与另外两位皇子见面极少,他们又目中无人,应当不会将自己认出来,便洗净手再次走回去,微垂头从王述之那一面步上台阶,跪在他身后。
好好一场为文会俨然已变成太子与四皇子的唇枪舌战,王述之听得无趣,回头问道:“好些了?”
司马嵘点点头:“好些了,有劳丞相挂心。”
王述之目光落在他嘴角,微微一顿,忙凑近瞧了瞧,又上移视线,落在他脸颊上,最后移向他的双眼,目露疑惑。
司马嵘一抬眼便撞进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瞳孔中,忽然有些发怔,忙又垂眼盯着身下坐席。
“这是要在脸上种花么?”王述之忽然笑起来。
司马嵘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便镇定脸色道:“方才不小心让树枝戳破了,听说淤泥可治伤,便敷了些。”
王述之惊讶:“有这种说法?”
虽是胡诌,司马嵘还是镇定地点了点头,抬眼在亭中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司马善的身上,见他正津津有味听着那二人说话,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王述之没料到会多出三位皇子,见仆从都快忙不过来了,便对司马嵘吩咐道:“你去给太子与大皇子、四皇子斟酒。”
司马嵘心中正求之不得,却故作为难:“那丞相……”
“我自己不长手么?”王述之轻轻一笑,神似先前去茅房捉人的不是他自己。
司马嵘领命,先去给太子与四皇子斟酒,见他们只随意扫了一眼,果真没认出自己,顿时心中大定,又去给司马善斟酒。
司马善一抬肘将他支开,小声道:“哎哎,挡着我了。”
司马嵘眼角微微一跳,只好沉默退开少许。
司马善更加津津有味地听着两人争论诗作,举杯往嘴边送,倒了倒发现是空的,忙对司马嵘招手:“酒呢?”
司马嵘见他半晌未看自己一眼,哭笑不得,倾身替他斟酒。
司马善又嫌他挡着自己了,再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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