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娶你过门,一定会没事的……”明诚由人抬着上了救护车,通过车窗,他看到了正在往梧桐路方向疾驰的明楼座驾。
荣初拉下了自己的口罩,把一套干净的西装扔给明诚。“这是给你准备善后用的,你没有伤到吧?”
“看着吓人,没事的。”明诚揉了揉被震痛的肩膀,从西装表袋里拿出那块怀表,一颗子弹仍然镶嵌在表盘上……
“你们也真够玩命的。”荣初拿过怀表,“你得谢谢我制作的道具。”
“那是自然。”怀表是他从荣初那里定制的,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却在被明楼知道了这样东西的存在后,用在了这个地方。
“你的《孙子兵法》已经到手了。”荣初深深地看了眼明诚,因为有外人在场,他有些话也只能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说。
“……”明诚沉默了一下,“你留着吧。”
“……”荣初眼眸里闪过一丝泪光,转过了头没有继续说话。
明诚知道,肯定是他又想起了阿次……他只好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任务。“孤狼那边,计划怎么样了?”
一个半小时之前,上午八点。
桂姨准时出明公馆买菜,半路上越走越是头昏脑涨,走到了大路上自己都不知道,正好被俞晓江开着的轿车撞倒在一边。
所幸,只是轿车带了一下,桂姨只是摔了一跤。
俞晓江非常不好意思地带着桂姨去诊所看了医生,医生说没事,只是桂姨年纪大了,有些血压不稳,导致头晕耳鸣等症状。
桂姨也没有做他想,完全不知道她的头昏脑涨是因为早上喝的那杯白水……
而她正因为还头昏昏沉沉,荣初又带着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全样貌。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那张照片上她觉得非常眼熟的那个人。
荣初给桂姨注射了一针……
然后由俞晓江将桂姨送回了明公馆。
“针的药效会在十小时以后才会发作,就算验尸,也只会得出心脏病突发的结论。”荣初补充说明了下,“现在,就去解决那位叛徒了吧。”
明诚点点头,“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分,许鹤在陆军医院的手术室进行手术。我们进抢救室,两间手术室只用一层帘子隔着。我来动手解决里面的医生,你动手除了许鹤。”
“可以。”荣初点头。
靠近陆军医院的时候,荣初从容地戴上了口罩,给明诚盖好了被子。明诚的肩上的血晕染了白色的酒精棉……
进去之后,他们直接用南田给的军官证进了急救室。
明诚从床上一跃而起,双手捧住医生的脑袋,逆时针一转。只听嘎啦一声,医生的喉管被彻底扭碎,窒息而亡。
荣初看着眼前的人的杀人手法,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
怪不得……
明诚看了眼正在往许鹤血管里流动的药剂,边问那名已经吓得直发抖的护士。“中国人?”
护士忙点头,“不要杀我……”
“知道该怎么说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诚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眨,“你应该说,私は何も知らない(我什么都不知道)……”
荣初诧异地看着明诚,只见明诚的手中一缕寒光流动……那名护士瞪大了眼睛抬手去抹脖子,一条细细的血痕挂在了她雪白的颈间。
明诚解释道,“她的中国话说得再好也掩盖不住日本女人身上特有的松花粉味道,我们走吧。”
坐上了荣初的车,明诚已经换上了那一件与他刚刚穿的一模一样的西装。穿好了之后,他赞叹了句。“这西装不错。”
虽然看上去一模一样,不过面料要高档很多。
“记得给我钱就好。”荣初笑了笑,把怀里的照片递了过去。“我想,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明诚只匆匆地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他怕自己伸手去拿,“我那里不安全,你帮我留着吧。”
荣初捏着照片的手有些不稳,“……那个时候,阿次他……多大?”没有参与弟弟的成长与生活,是他毕生的憾事。
“1931年。”明诚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眼睛很酸涩。“杜旅宁带着阿次突然去伏龙芝看我,给我过十八岁生日。这是喀山大教堂的一位建筑师给我们照的,当时阿次还很不乐意……”
照片上,阿次眉宇间傲气天成,一双眼睛年轻,却满是不服输。
因为刚见面,杜旅宁让他喊师哥,他不乐意,就被明诚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所以,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然而,那个时候的杨慕次比起明诚,更像是一柄淬了火的宝刀。
“是啊。”荣初笑着笑着,眼前就模糊了。“他那时候就是个面瘫啊!拍照呢,笑一个都不会……”
“你们笑起来的时候我都分辨不出……”明诚拍了拍荣初的肩,“当时洗了三张,底片特意毁了。这种东西,我们本来就不该留着。阿次一直嫌弃这张照片,却一直放在口袋里贴身藏着。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不得不跳进水里,照片也没有用了。为这事,他面瘫了一年多。”
想起那个失去合照耿耿于怀的杨慕次,明诚心里很是酸楚……
“还有一张在杜旅宁那里?”荣初有些不解,“他不像是给自己留着把柄的人啊。不可能吧。”
“他的那张也毁了……”明诚的视线胶着在照片上,“这是仅存的一张,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一个礼物。很多次我想毁了的时候,都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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