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四告诉我,你去青帮下面的一个照相馆放了张阿次的照片。如果你舍不得这张照片,完全可以重新放一张一样的。为什么只放了阿次的?除了拿着照片寻人,我找不到任何解释。”
这就是荣初,就算知道阿次有可能还活着,他还这么镇定!
然而明诚并不知道,当荣初得知明诚的一系列动作后,荣初在家里对着阿次的照片笑着哭了整整一天……
有激动和兴奋,也有担心和害怕。
“还在找。”明诚问荣初,“你相信他还活着吗?”
荣初笑了,“我信。”
“阿初,如果阿次回来了,你会去英国吗?”明诚觉得荣初和明楼有着相似之处,一样的捉摸不透。
“阿次在哪,家就在哪。”荣初说得笃定,他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就算他的回来,会让我再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我也不会离开,我们是骨肉至亲,应当并肩作战,一起面对所有困难。正如我不理解你们的行为,但是我敬佩你们的勇气和担当。找到了他,告诉他,我在家里等他回来,永远。”
“其实……”明诚笑容灿烂,“阿初,你也是个疯子。”
荣初笑了出声,“这个世道,不疯魔不成活。”
是啊!
这个年代,需要疯狂的人去做一些别人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荣家有一个漂亮的花房……
“以前我们家的大少奶奶最喜欢在这里画画,大少爷就见了这个花房。他们一个画画,一个弹琴,当真是羡煞旁人。”荣初靠着花房中央的那架纯白色的钢琴,目光落在一棵盛放的玫瑰花上……
“阿诚会弹钢琴吗?”荣初看着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会的吧。”
明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杜旅宁说过,琴音最会泄露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感情。除了任务必要,否则从不碰触。”
荣初笑着摇头,“按照我多年从医经验,你现在最需要的恰恰是发泄。你隐忍得太多,几近到了奔溃的边缘。试试吧,这里不会有人的。”
明诚伸手触及琴键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一个音……
“……”荣初诧异地侧头看认真弹琴的明诚。
《哀悼引》。
从前奏起就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悼念……
荣初想,明诚不止是在哀悼俞晓江一人,他在哀悼所有逝去的英魂。用他的双手,用他的这颗心……
他看着花房外,那里站着明楼,一个似乎一直出现在明诚身边的人。
荣初看了眼沉浸在钢琴低鸣的琴音中的明诚,悄然走出了花房。他走向明楼,第一次除了正式场合以外与他交谈。
“明先生与阿诚果然是形影不离。”荣初笑得如沐春风,偏偏明楼感觉到了来自强者的施压。以一种温和的方式……
“我们感情好。”明楼温润而笑,语气平淡。可偏偏,毫无波澜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要把人引入其中一点点绞杀……
“什么感情?主仆?明先生不会告诉杨某,你们是兄弟吧?”荣初丝毫不惧明楼眼底的威压,他笑容不改。
如果是兄弟,会呼来喝去吗?
“兄弟也好,主仆也罢,与杨先生没有任何关系。”明楼风轻云淡地回击。心里想:管得真宽!我们明家的家事有你姓杨的什么事吗?
“有没有关系,不是明先生说了算的。那要看,阿诚的意愿。”荣初其实是生气的,他原以为明楼会说点什么实质性的话。奈何这是只老狐狸,官腔打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阿诚姓明,这点杨先生要谨记。”明楼笑笑。
“说不定哪天就姓杜了呢。”荣初笑得很刺眼,一句话戳到了明楼的伤疤。
“杨先生巧舌如簧,明某佩服。”明楼觉得这人真毒舌……
“谢谢。可惜明先生不是第一个这个夸奖杨某的人。”荣初只当明楼是夸奖,而不是讽刺……
明楼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练练说话的本事和技巧,顺便修习一下厚黑学这门功课……
琴音止,明诚看到花房门口站立着的两人。
一个笑得如沐春风,一个笑得温润如玉。
偏偏,他们的周围好像万物无声,寸早不生……走进了才感觉到,连气压都低了些,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大哥。”明诚自动站到明楼身边,对荣初报以一笑。
中午两点准时离开荣公馆。
荣升和荣初送明镜明楼的时候,荣初朝着明诚微微笑道,“阿诚,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饭?记得你欠我的松鼠厥鱼。”
“唰”地一声,明诚感受到来自无数道目光的注视……
其中,最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明楼平静却酝酿着风暴的眼神。
“好啊。”明诚发誓,他绝对是被荣初狡黠的目光逼得点头答应的。他内心其实是想拒绝的……
明台开车,和明镜、于曼丽一辆。
明台看着自家大哥的脸色有晴转阴转暴风雨的征兆,立马脚踩油门,遛得毫不犹豫……
明诚压力就大了,明楼没有做后座,反常地坐在了副驾驶。
“开车啊。”明楼笑得温和无比,语气也很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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