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没肉啊,”方驰笑着躲了躲,“我这阵训练减量了还长胖了不少呢。”
“没看出来,”奶奶给他碗里夹了一堆菜,“你这回都没怎么放开吃,可别学那些小姑娘减肥啊。”
“我没减,真的,”方驰埋头塞了几口菜,含糊不清地说,“你看,我这不是吃挺多的嘛。”
吃完饭奶奶把他叫进了屋里,塞给他一个信封。
“什么?”方驰搓开信封口往里看了看,是一沓钱,“干嘛啊这是?”
“我看你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复习,怪吓人的,往那儿一坐就不动唤了,”奶奶一脸担心地看着他,“脑浆不够用了吧?”
“……够用,我脑浆挺稠的。”方驰有点儿无奈。
“拿着平时给自己买点儿什么好吃的,还有营养品什么的,考不考得上都没所谓,”奶奶抓着他的胳膊,“别把身体弄垮了,为个什么大学不值当。”
“哎,”方驰笑了,抱住奶奶,“您操的这都是什么心啊,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抡八十六个方辉不成问题。”
“讨厌!”奶奶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因为明天要回学校,方驰吃完饭也没有上楼,坐客厅里聊了挺长时间,老爸老妈没说什么,爷爷奶奶每次都有很多话交待,虽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待了好几年,但他们始终都不放心。
一直聊到十一点多,老爸催着休息了,爷爷奶奶才回了屋。
“早点儿睡,”老爸拍拍他,“明天别起太早,吃了午饭才回么不是,多休息一会儿。”
“嗯,知道了。”方驰点点头。
老爸老妈走了之后,他上了楼。
孙问渠的房间门虚掩着,他正想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二胡的声音。
“拉琴呢?”方驰马上推开门探了脑袋进去。
“嗯,”孙问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二胡,“给你拉两段催眠曲,省得说我说话不算数。”
“好。”方驰笑了笑,进屋把门关上了。
“十分钟,”孙问渠说,“这玩意儿动静大,你爷爷奶奶都能听见,玩时间长了吵着他们睡觉。”
“好,”方驰坐到床沿上,李博文送给孙问渠的这把二胡,一眼就能看出高级来,声音听着也很有质感,看来孙问渠愿意用这把琴也的确是因为它好,“来两段什么?”
“你听着就行,说了你也不知道。”孙问渠勾勾嘴角。
“嗯。”方驰揉揉鼻子。
孙问渠把二胡在腿上架好,低头想了想,手轻轻一带,有些伤感的琴声滑了出来。
二胡是种挺悲伤的乐器,方驰一直这么觉得,或者说很多中国乐器都带着点儿寂寥,有时候仔细听听,连唢呐都会是这样的感觉。
从小感受着这些气氛长大的孙问渠,每次拉二胡时,身上都会有种不一样的气息,说不上来。
寂寞,或者是别的什么。
这次拉的曲子方驰没听过,当然,除了二泉映月和赛马,还有孙问渠存在他机子里的那首牧羊女,他也没认真听过什么别的二胡曲子了。
这会儿他感觉自己听得也不是太认真,音乐就在四周,包裹着,眼前是孙问渠,按在琴弦上的手指,拿着琴弓的手指。
孙问渠一旦静下来沉在某件事里的时候,就会让人跟着他有些恍惚。
还真是,挺安神的。
方驰突然就有种不想说话就想这么一直愣下去的感觉。
孙问渠从他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方驰才猛地反应过来琴声已经停止了很长时间。
“去睡吧。”孙问渠说。
“嗯。”方驰捏了捏黄总的耳朵,站了起来。
“晚安。”孙问渠看着他笑了笑。
“晚安。”方驰不知道他这个笑容的含义,于是冲他呲了呲牙,拉开门走了出去。
“别看书了,直接睡吧。”孙问渠在屋里又说了一句。
“哦。”方驰应了一声,回了自己房间。
躺上床的时候方驰觉得自己应该睡不着,但意外的是他躺下没几分钟就做梦了。
当然,梦见什么了他不记得了,一般来说他都记不清自己梦到的东西。
这觉莫名其妙还睡得挺香,早上迷糊着快醒的时候想起来老爸说的多睡会儿,他翻了个身居然又睡着了。
睡吧,醒了干嘛呢,起床了又该想着马上要回学校了,挺郁闷的,睡吧。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是被天台上小子的叫声吵醒的。
小子平时找他玩从来不上天台,都是直接从屋里上楼来蹲在他门口,他下床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
孙问渠背对着窗户站在天台上,手里拿着个碗,碗里像是放了几块牛肉。
“我说一二三,”孙问渠说,“你再叫,一,二……”
小子摇着尾巴叫了一声。
“不对,我还没说三呢,”孙问渠指指它,“一,二,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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