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色的小长盒子是我送你的。”孙问渠又说。
“哦,”方驰回手摸了摸,把小盒子拿了过来,“现在能拆吗?”
“真逗,刚拆那个拆那么利索,现在怎么又问上了,”孙问渠勾勾嘴角,“拆啊,天天都能用的。”
“哦,”方驰低头把小盒子打开了,盒子里是一支白色的笔,很漂亮,而且看上去挺高级,“钢笔?”
“钢笔,”孙问渠点点头,“虽然觉得跟你不太搭,不过我实在是没时间去挑跟你更搭的礼物了。”
“谢谢,我很喜欢,其实跟我挺搭的,”方驰笑了起来,想想又问了一句,“你现在是不是挺忙的?”
“嗯,”孙问渠吸了口气慢慢呼出来,“是又得忙一阵儿了。”
“会一直……住我爷爷那儿吗?”方驰问,手里拿着笔来回转着。
“这轮忙完之前是没打算换地方,”孙问渠笑着说,“但也不会总住在那儿,毕竟也不是太方便,到时再说吧。”
“……哦。”方驰应了一声。
孙问渠开着车东绕西绕了好一会儿都还没到,还不停地往车窗外面看。
方驰看着他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在哪儿啊?这条路我们三分钟前刚开过。”
“是么?”孙问渠挑了挑眉毛,沉默了一会儿乐了,“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这不是你很喜欢的餐厅吗?还能迷路?”方驰非常无语。
“我好几年没去了,”孙问渠把车停在了路边,摸出手机给马亮打了个电话,“快,我迷路了……去躺着吃饭啊,嗯,我在啊,我在……我看看……”
方驰靠着车门,看着孙问渠打电话,手里的笔还在转着。
感觉也没多长时间吧,看着孙问渠的时候居然会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心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开心和一点让人舒服的不自在。
很难形容。
孙问渠今天大概是因为要回城,所以穿得不像之前在乡下那么随意,厚呢外套里是件深烟灰色的毛衣,黑色休闲裤和黑色短靴,看上看干净而帅气。
也没那么像蛇了。
人脑导航亮子叔叔很快给孙问渠指了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让孙问渠把手机递给了方驰,跟方驰又说了一遍路线才挂了电话。
孙问渠又开了一会儿,方驰看着四周总算是有点儿像能找到高级餐厅的样子了。
这片都是各种会所,五六七八星酒店,还有不少高档小区,大门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大,感觉广场舞大妈会很喜欢。
车在一条小街里停下了,孙问渠把车熄了火:“到了。”
“车就停这儿?”方驰愣了愣,孙问渠的车正好停在了人餐厅的正门口。
“让他们帮停,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够懒来。”孙问渠下了车。
方驰下了车,想想又把笔塞到外套内兜里,然扔回了车上。
这家餐厅不是太起眼,看门脸儿挺田园的,只在门边用一块木牌子写着:躺着。字儿跟小学生写的差不多。
方驰跟在孙问渠身后进了餐厅,一个服务员过来,接过了孙问渠的车钥匙出去门去了。
“孙先生您订的是二楼的座,请跟我来。”一个服务员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方驰从服务员的衣服上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家餐厅的风格,宽松随意的制服,脚上是一双底子又厚又软的绒毛拖鞋。
楼梯也很软,厚厚的地毯,连栏杆上都裹着绒毛。
“困了没?”孙问渠回过头小声问他。
“不困,”方驰东张西望地看着,“就是有点儿担心。”
“嗯?”孙问渠看着他。
“这餐厅到夏天得倒闭吧。”方驰说。
孙问渠愣了愣,接着就乐了,笑了好一会儿:“夏天换装修啊。”
“**。”方驰啧了一声。
跟着服务员往前走着,方驰发现二楼地盘儿挺大,玻璃顶玻璃墙,到处都打着暖暖的黄光,墙边随意地放着很多厚圆垫子,有几个客人带来的小孩儿正坐在上面玩。
再细看会发现一个一个的卡座并不是平时见惯的那种,而是用包了棉的隔板分开的小空间,风格也各不相同。
有的是大吊篮,有的是躺椅,有的是狗窝造型的大棉圈垫,有的看上去就是超大号的婴儿篮……
方驰有些感慨,这餐厅的老板差不多集齐了所有人犯懒的时候想要的那种舒服状态和设施。
还真是适合孙问渠这种平时差不多没有站着状态的蛇蛋们。
但他也开始有些担心以孙问渠的神经病风格,会不会真订个床,然后躺床上吃……他还真没躺着吃过东西,就有一次半夜口渴偷懒没起来,直接拿杯子倒的。
然后起床以后去晒枕头。
“这是您订的位子,”服务员停下了,“请稍等,开胃小点马上就来。”
“谢谢。”孙问渠点点头。
服务员转身走开之后方驰仔细看了看这个“位子”。
一个坑。
一个垫满了软绒的四方的坑,有一面是斜的,也垫着厚绒,下方有一个平面,估计是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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