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风景非常好,有不少老建筑,值得转转,”领队跟大家交待着,“村子后面有条小河,还有竹林,一会儿就上那儿先玩玩,船租好了,可以顺河下去两公里,有个小瀑布可以玩玩,之后可以走回来或者坐船回来,下午进山,晚饭山里吃。”
一帮人挺兴奋,村口的那棵古树和旁边的井就看了半天,然后一块儿跟着领队进了村子。
方驰闷头走在队伍前头,孙问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问了一句:“你在这儿长大的?”
方驰看了他一眼:“嗯。”
“现在这儿还有亲戚吗?”孙问渠边问边东张西望的,进村这条路修过,房子也都是新盖的,但旁边交错的小路能看出有些年头,也能看到不少旧房子,挺有意境。
“我爷爷奶奶我姑都在,”方驰说,过了一会儿又皱着眉,“你怎么不说这些是你朋友,你还是跟他们一块儿出来啊。”
“我那天问你在哪个俱乐部训练来着,”孙问渠笑了,“你要说了,我就说,你不肯说,那我也只好打住啊。”
“我……”方驰张了张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好不再说话。
村里靠河边有两家农家乐,已经有人坐在河边的回廊上边吃边看着风景了,看样子都是带着孩子来玩的。
他们这二十多个人一到,立马把剩下的桌子全占了,领队事先已经打过电话,这会儿老板就开始准备着了。
鱼,土鸡,土鸭,罗鹏都跟着去挑的。
方驰也去了趟厨房,老板一回头瞅见他就笑了:“小驰,这是顺便回来看你爷爷吧?”
“嗯,”方驰笑了笑,从锅里拿了一小条蒸好的香肠咬了一口,“好吃。”
“你爷爷刚回屋,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了,”老板又拿了一条腊肉给他,“这个好,这次做的不太咸。”
“我去看看他,您忙着。”方驰从厨房后门走了出去。
这里离爷爷家不远了,五分钟路程。
每一步都是熟悉的,熟悉的地面,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坐在屋门口聊天的老头老太太,还有趴在墙根儿晒太阳的狗。
方驰走得挺欢快,走出去十来步就忍不住蹦了好几下。
“还真是14岁啊,”身后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欢蹦乱跳的。”
方驰吓了一跳,回过头吃惊地发现孙问渠居然跟在他后边儿。
“你干嘛?”方驰瞪着他,“你们就在农家乐那儿吃啊,吃完了休息一会儿就去坐船再……”
“我不吃那个,”孙问渠嘴角带着笑走了过来,还伸了个懒腰,仰着脸深吸了一口气,“空气真不错。”
“不是,那你要吃什么啊?”方驰简直不知道这人该怎么处理了。
“去你爷爷家吃,”孙问渠很愉快地回答,“那才是真的农家饭,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吃……”方驰差点儿说出一句我吃|屎你吃不吃了。
因为着急看爷爷奶奶,方驰也懒得再跟他扯,扭头大步往爷爷家走过去。
孙问渠跟在后头不急不慢地说:“哎,不蹦了啊?我就跟着吃个饭,又不干嘛,至于郁闷得都不会蹦了么?”
方驰没说话,也没回头,边走边又蹦了两下。
孙问渠乐了半天。
离爷爷家还有快一百米,方驰就听到了狗叫声,接着就看小路那边跟刮风似地卷过来了一条大黄狗。
这是家里的狗,土狗跟苏牧的串儿,爷爷管它叫小子,其实是条母狗,养了快十年了。
方驰弯腰拍了拍手,小子奔得更欢了,感觉舌头都快追不上脑袋了。
“我靠,”孙问渠喊了一声,“这么大的狗!你家的啊!”
“嗯,”方驰回头看了看,发现本来很轻快跟在他身后的孙问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到了墙根儿边上,他顿时有种无法言说的快感,笑容刹都刹不住,“你怕狗啊?”
“也不是,”孙问渠皱着眉一脸担心,“我是怕……大狗。”
孙问渠靠着墙,看着狗裹着风跑到了方驰跟前儿,摇头摆尾地往他身上又撞又蹭的,发出兴奋地吱吱声,立着的耳朵都夹到了脑袋后头。
“小子乖,”方驰蹲下搂着狗脑袋狠狠地搓了一通,“想我了吧?”
“小驰啊?小驰啊!”前面一个院子出来了一个胖老太太,嗓门儿很高地喊着,“哎你个小王八蛋怎么回来了啊!”
“奶奶!”方驰抬头应了一声,声音里全是喜悦,又一手拍拍狗脑袋一手指了指孙问渠,“小子,看着他,这是你……孙叔叔。”
“少占我便宜!”孙问渠说。
方驰没理他,拔腿就往院子那边跑了过去。
孙问渠留在原地跟这条名字似乎叫小子的大黄狗默默对视着。
这狗见了方驰兴奋都快尿了,这会儿居然没有跟着方驰一路飞奔而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他面前。
“我说,”孙问渠往旁边挪了一步,狗也跟着挪了挪,他只得停下了,“你什么意思?不,他什么意思?”
狗摇了摇尾巴,似乎没有咬他的想法,但也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孙问渠只得继续靠着墙,试着又往院子那边迈了一步。
狗又跟着移了一点儿。
孙问渠停下,看狗不动了,他又迈了一步。
这回狗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腿边。
“你干什么!”孙问渠吓得够呛,这狗站着脑袋都到他大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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